烈日之下,焚风四起,黄土飞扬,出城的路上袅无人烟,君怜独自走着,小脸被阳光晒得通红,头发昏,但长路漫漫,不知何时才能走到路的尽头……
忽地后方传来一声极具威吓的命令——
“你给我站住!”君怜抚了抚发烫的颊,难道她快昏倒了吗?在这荒郊野外怎会听到毅钢的声音?
正当她疑惑之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从她身后呼啸而来,下一刻她已腾空而起,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已被抛上马背。贺毅钢赫然出现在她面前,一双满是焦虑痛楚的黑眸逼视着她,怒道:“谁允许你走了?”
君怜瑟缩在他身前,难以置信地瞅着他问:“真是你……你来做什么?你也要出城吗?”
“我来找你。”他的黑眸顿时变成两簇火焰,为了找她,他几乎把整座城都翻遍了,这没良心的小女子竟然还这么问他。
“你既然要我走,又为何要找我?”君怜低下头去,躲避他可怕的眼神。
“那你就可以说走就走吗?而且还一个人走了百里路,太不可原谅了。”他心底压抑的担忧及怒火此刻一并对她发作,却见她头垂得更低,无辜的模样令他不得不收敛起怒意,挑明心意地说:“那只是一句气话。我真恨自己那么说!”
她抬眼瞅着他问:“既然说了又为何反悔?”
贺毅钢蓦然一怔,抛给她一句:“我拒绝回答。”冷傲地昂首,掉过马头,预备往回走。
“请你放我下马!”君怜无法依顺。
“不可能。”他不予理会。
“我并不想等你下一次生气再赶我走啊!”
委屈的泪悄悄洒落,她敏感的心思像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心。
他煞住马,这才知他竟把她伤得这样深,抬起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没想到她竟把小脸别开了,拒绝他的触碰。他愕然,手腾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何况那是你的家,如果你因为不想见到我而一直留连在青楼,那我会过意不去的。”她说。
贺毅钢颓然放下手,纵使对她万般心疼,却也无法放下自己的尊严。他眯起眼,嘲弄地问:“你怎知我在梅春院?”
“我就是知道。”君怜执拗地道。
“嫉妒吗?”他扣住她的下巴,令她抬起脸来正视他,却惊见她伤心的泪坠落得更多,心一缩,手劲不自觉地放温柔了。
“不。”她否认,却惆怅地闭上双眼。
他的心被她深深刺痛,狠狠地为她陷落。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柔声请求,再无法用任何强硬的言词逼她就范。
“不……”她可爱的唇轻颤。
“求求你。”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说。
她的主人在求她?君怜讶异地睁开晶灿的泪眼,看见他眼底的恳切,她颤声地问:“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我希望你回家。”他由衷地说。
“我也希望你回家去。”
“没有你我不回去。”他的手缓缓移向她泪湿的脸庞,轻柔地拭去她的泪。
她无语,只是心碎地摇头。
“不许摇头。”贺毅钢的心被她揪得死紧,狠狠地将她紧拥在怀中,再也顾不得尊严地说:“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口出恶言,请你务必相信,我只是气昏了头,并无心要赶你走!”
“无心……也是有杀伤力的。”她含泪低喃。
“对不起,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那封信是书礼教我写的,不过写的都是我的心意啊!”
他拥着她的身子,沉声说:“我知道……我全知道。”
“你怎会突然知道了呢?”君怜推开他,意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