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多年的一家人总算可以团圆了。」
彷佛是上天的美意,季眉就在这温馨而微妙的一刻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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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太太见季眉迟迟不敢向前和楚石、楚梦安相认,忍不住板起脸轻轻催促她:
「傻孩子,那有人不肯认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姊姊的?」
「可是——」
「可是什么,你怕我难过是吗?」季太太爱怜地拧了她鼻头一下。「傻丫头,你虽然不是我生的,可是我们做了二十三年的母女,血缘难道就可以否定我们之间那份斩不断的亲情吗?」
「妈!」季眉听得鼻头一酸,连忙把脸偎进季太太怀中撒娇。
「别撒娇了,小眉,老实说,我还嫉妒死你了,哪有人像你这么幸运,有三个妈可以叫,一个亲妈,一个养母还不够,还有一个把你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婆婆,啧啧,你的命实在好的教人扼腕吐血。」季刚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季刚,不准欺侮我妹妹。」楚梦安挑起眉毛警告他。
「咦,这下可好玩,以前就觉得你们姑嫂连心得离谱,现在可好!居然是同父同母的姊妹花,更有理由一鼻孔出气了,只是这笔混帐要怎么才算合理呢?我到底要叫小眉小姨子,还是妹妹呢?」
大伙儿都被季刚夹杂不清的字眼逗笑了,在这样温暖而和谐的气氛下,季眉终于走上前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和梦安亲热的拥抱在一块。
没有预想中的悲从中来,只有丝丝温馨和动容,骨肉重逢的喜悦写在每一张绽著泪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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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家团圆的梦想很快就被冷晏妮的失踪敲得粉碎,当他们一行人欢天喜地赶到席梦酒吧,却讶异地发现酒吧已经易主,而冷晏妮的住宅深锁,铜色铁门贴著红色的出售便条。
他们简直被这一幕震呆了,楚石从心灵深处发出一阵撼人肺腑的呼号:
「天啊!我们楚家的悲剧还不够多吗?」
「爸!」季眉和楚梦安双双扶住他,深怕他激动的从楼梯上跌下去。
「楚伯伯,你先别著急,也许——夏靖远会有冷阿姨的消息。」季刚低声地安慰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这一番话让楚石倏地打了个寒颤,他双眼闪闪发光,然后连忙冲下楼梯。「走,我们去夏靖远的公司。」
到了夏靖远的公司,他们不待工作人员的招呼,便直闯进总栽办公室。
夏靖远正在讲电话,看到楚石等一行人一脸焦灼和怒气地冲进来,他立刻识相地速速结束了电话。不等楚石开口,他就自己抢先说:「我还在奇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想到来找我呢?」
「她在哪里?」楚石毫不客气地单刀直人。
夏靖远耸耸肩,慢吞吞的说:
「她教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他聪明地在楚石翻脸前补充了下一句:「你可以问我。」
「她到底在哪里?,」楚石可没心情和他抬杠、瞎扯。
「她人现在在桃园中正机场的旅馆,明天早上她准备搭飞机飞往美国。」
楚石的心没由来地痉孪了一下,痛楚倏然扭曲了他的脸。「为什么?」
「她想退出——成全你和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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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机场的夜笼罩在一片灯海辉映中,冷晏妮靠在落地长窗前,静静地品茗著她待在台湾的最后一夜。
繁星缀缀,颗颗晶灿的光芒照拂著孤独的人,更显得心境的斑驳和苍凉!
她含著泪,轻轻享受著这份萧索和凄美,脑海中蓦然浮现著李清照的一阙词:
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儿两个。
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
无那,无那,好个凄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