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刺激,正悄悄地把他放在我的视觉焦距里。
“好了!各位同学各就各位吧!先挑个适当位置坐下,我准备上课了。”穆颖提醒著我们。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大家就以轻松却专心的方式,把眼前这一片山林秀气拓印在纯白如雪的纸张里,每个角度、每棵林木或每片枯叶或嫩草,皆以不同的姿态展现在不同的画笔之间,连穆颖的评语都出奇的温和含蓄,甚至于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穆教授今天心情特别好喔!”陈庆光说著。
“这就是大自然的魔力吧!”我喃喃地说著。
“是呀!以前很少见到穆教授身旁围著这么多学生谈笑风生,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陈庆光说著说著,便丢下画笔往那堆人的方向奔去。
我,当然也跟了过去,挑了个树底凉荫的角落坐著,以不即不离的距离融入他们的谈话里。
“穆教授,你是在哪裹学美术的?”
“法国,我在法国巴黎艺术学院待了三年。”
“听说法国人很浪漫,是不是啊?”
“可以这么说,这大概是他们的民族性,对于情感一事的表达比较开放,或许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在艺术上的成就是非凡的,”
“教授——那你在留学期间有没有——罗曼史啊?”这句话一听,就知道是陈庆光急切想知道的。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喔——罗曼史?教授说嘛!说嘛!”怎么回事,大家铁定是吃了豹子胆了。
而我,则竖起耳朵听著。
“什么罗曼史?我每天画画都没时间了,哪有兴致去碰啥罗曼史?”穆颖回答得挺自然的。
“是嘛!穆教授哪里敢哪,他的心肝宝贝可是在东北苦等他三年的阮小姐啊!”陈庆光说著
“真的吗?”有一些不知情的同学问著。
真的吗?我的内心也隔著距离问著。
而他,则一味地笑著,很明显的,这就是他的回答了。
忽然间,我所有的疑问都显得多余了,既是如此,我毫不犹豫地把心上了锁,从此有关穆颖的感情归向,我一概沉默。
“教授!你被季雪凝画成木头,心里作何感想?”死耿肃!哪壶不开提哪壶!
“咦!季雪凝呢?这场面缺她就少份趣味了?”怎么?!我还有娱乐你们的义务啊?!我暗自咒骂著。
“我在这儿呢!才打个盹就听到你们联合起来出卖我——”愈是清楚一切就愈不能退缩,我大方地站起身走到他们之间,以最宏亮的声音、最快乐的笑靥面对。
“我在你们的印象中真的像块木头?”穆颖笑著征询大家的看法。
“也还好啦——那是季雪凝才有这种联想力。”
“是嘛!穆教授要是木头,那耿肃不就是石头吗?”
这又引起一阵大笑喧哗。
“季雪凝你说呢?”陈庆光老喜欢找我麻烦。
这会儿,二十几双眼睛全盯著我,摆明了就是等著看戏的神态。
就为这口气,我更不能退缩了。
吸了一口气,我让自己的笑更彻底,“这又不能怪我!就像西瓜是甜是淡,也得要有人买了、剖了、尝了才能确定知道,而咱们只不过是在旁观望的门外汉,盯著那青绿的西瓜皮,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你是说——穆教授像西瓜?!”难怪有人总说,蠢的人少说话,姬芳燕就是血淋淋的例证。
“哈哈哈——”又惹得哄堂大笑。
“我是说——”我提高音量,“我是无罪的——”我回避著穆颖的眼光,“因为我又不是阮家小姐,能让穆教授扯下面具,露出本性。”
“哎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