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是哪里学的?还真看不出来吔!”在他送我回去的黄包车上,我突然想起了他俐落的身手。
“看不出来?!我都觉得你那双大眼睛几乎要把我看穿了。”他微笑地看著前方,有些喃喃自语的模样。
他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会那么巧,总是三番四次蒙你照应。”我试著找出话题。
“是啊!真是巧,连我在花店的镜子里都看到了你,还真是巧得离奇!”又看见他故意逗弄我的假正经表情。
原来,他早就看见我了!那我蹑手蹑脚、偷偷溜掉的情形不就全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了吗?
哎呀!真是丢脸丢死了!
“为什么要躲我躲得那么急?”他笑得很诡异。
“我没有——”我极力地否认著。
“还说没有,耳根子都红到发烫了——”
“胡说——”我这一听更是心虚,慌忙地用手捂著脸,以免泄漏更多心事。
“不要这样——”穆颖靠了过来,伸出手欲将我遮脸的手拿开,“让我瞧瞧你这模样——”他突来的亲匿更令我发窘。
“不行、不行——”我死守著这道防线。
“先生、小姐,在这儿下车可以吗?”车夫提醒著。
还好目的地到了,算是替我解了危。
“那——花给你——”我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等一下,别急。”他倒是气定神闲。
“喂——总不能教我替你送花给她吧!”我没好气地说。
“她?!”穆颖似乎没听懂我说的话,以满是疑问的眼光:“她是谁啊?”
“不是你女朋友,阮小姐吗?”我正色地说著。
“喔——原来如此,你以为我送花的对象是——哈哈哈——”他竟然大笑不止,足足有一分钟没喘个气。
“喂,笑什么笑?!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有些生气。
“小丫头——哈哈——你也太天才了,这菊花可以拿来送女朋友的吗?哈哈哈——”
菊花?!哎呀,没错,还是白色的菊花。
一定是我气昏了,才没想到这一层,这下子,又是个大笑话落人手柄了,真恨哪!“不许笑——”我老羞成怒了。
“好了,不气、不气,我不笑就是了——”算他识相,否则本姑娘绝不轻饶他。
“其实也没错!花的确是要送人的,送给我在东北曾共患难的一群故人——”他的神情顿时显露了忧伤。
今天黄浦江的风浪大得出奇,将我们刚刚撒落的白菊花瞬间冲散得不见踪影。
“每年的今天,我不论身在何地,总会在江边做著同样的事情。”说著话的穆颖,顿时让我有拥他入怀的念头,但,我没有,我了解我没有这个立场、这种能耐、这等资格。说坦白一点就是——我算哪根葱!
“这就是为何方才在打架后,我对你突如其来的一阵怒吼——”他的思绪似乎飘到很远的地方,一会儿才又开口:“当我发现你竟然不顾危险地替我挡了那把刀子时,我真的气坏了,我发过誓,绝对不要别人再为我挡刀子或枪子儿了,我宁可死,也不要再承受失去朋友的痛楚——”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但,我只能是你的朋友吗?你真的这样在乎我吗?我有说不出口的疑问。
“没那么严重!是你太紧张了,就算出事,我也只不过是你的学生,对你,没那么重要的——”不知怎么地,这么看似轻松却酸楚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此话一出,原本他那望著江浪的眼睛霎时转向了我——似有若无、欲语还休,再加上一脸的吞吞吐吐。
“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我问著。
“天凉了,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