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开始了吧!”
“当然——”我立刻走到书架前,开始与姬芳燕讨论著她绘画上的缺点。
“我觉得你今儿个心不在焉。”姬芳燕还是察觉了。
“是吗?!”我笑了笑,耸耸肩。
“你脸上写得清清楚楚呢!”
这丫头还挺能观察的,难怪穆颖会说她比耿肃要有天分,这时,念头一转,或许——或许她可以给我内心的疑问提供些答案!
“芳燕——”我欲言又止。
“嗯?!”她从画架前转回头看我。
“你觉得——蔷薇给了你啥感觉?”
“蔷薇?!”她皱了眉,思索一会儿,说:“长得像玫瑰。”呵!她回答得真容易。
“我当然知道它长得与玫瑰类似,我是问——”我顿了一下:“如果有人把我形容成蔷薇,那是代表什么?艳丽?!俗气?!”真希望不是这两句。
“你?!季雪凝,蔷薇?!”姬芳燕瞪著双眼盯著我,看得我毛骨悚立。
“嗯——怎样?”
“哈哈哈——绝呀!”她拍了下手掌。
“怎么个绝法?!”
“刺儿呀!扎得人鲜血直流的刺呀!”
“胡说,我哪有刺!”我有些气恼。
“有——你季雪凝无人可替代的才气与慧黠,对那一班子自以为是的男生而言,就是根刺。没错,你的光芒就是根刺。”瞧姬芳燕肯定的语气,直把我吓了一记。
“太夸大其词吧!”我拧著眉说著。
“才不呢!只有那位多情的柳书岩才敢接近你,想必蔷薇这比喻铁定不是出自他的口中,那——是谁呀?!”
我,笑而不语。
但我相信,那应该不会是穆颖的本意,因为我展现在绘画上的光芒对他这大画家而言,不过是差强人意。
雨,本来就下下停停,谁知一过了中午,不但没个歇息,反倒像个被宠壤的小孩,没分寸地哭闹不停,一直到上课前,还是唏哩哗啦地闪电加雷呜。
“这么大的雨,恐怕穆老师是寸步难行吧!”耿肃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我们这间教室是在校园的最角落,从教授休息室走到这儿,在平常就得花上近十分钟的脚程,何况是在今日的狂风暴雨里,再说,这一段是完全没有可供遮风蔽雨的长廊走道,即使是撑把巨伞,也难幸免于难。
“说不定他不来了。”姬芳燕说著。
“这样最好!”我顺口接著。但,我有预感,以他那一丝不苟的个性,他一定会到。
全班一片闹烘烘的,说笑的说笑,谈天的谈天,唯有我,频频地探向教室门外面。
突然间,我看到了他高大的身形出现在暴雨摧打间——
“穆老师来啦——”耿肃大声地喊了”句,随即跑到教室门口的屋檐迎接。
他,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虽然雨水湿透了他的发、他的脸,模糊了他鼻梁上的镜片,连身上的衣裳都因雨水的不留情而湿了半边,隐约还可见到衣服下面的肌肉曲线。
哇!想不到他的身材还真有底子!
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观察入微!我不由得把自己脑袋敲了一记。
“抱歉,来迟了些!”穆颖收了伞,走到讲台前。
“教授——先喝杯热茶吧!”就在穆颖进来之前,我意识到讲桌上先前备好的茶水已凉,不够淋湿全身的他祛寒取暖,便三步并两步地奔往教室隔壁的茶水间,重新沏杯我从天津带来上海的高地金萱。
记得,那次在穆颖天津家中,他沏的就是这品茶叶,不知怎地,回去后,我就不知不觉地把龙井换成金萱,老爹见此,还特地差人自茶园选购了好几斤,说是可捱到明年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