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黄凝聚成不知名的黑网悄悄笼罩住疲惫的大地,繁华的不夜城里依然有生生不息的一隅。
是庆祝夜的美、黑的醉?
不!是为了寻找寂寞的自己。
楚络零甩了甩为练美姿美学练到拉伤的左右手,仍尽责地挑起“非色”专属调酒师的责任,在餐厅里熟稔地调着一杯又一杯的酒。
这里不同于台北其它家的酒吧,“非色”餐厅里的装潢以高雅的浅紫为基调,仿英国宫廷而造,其富丽堂皇不在话下,尤其是聚在这里的人都是来自各国的名模,每个人的品味都很高尚,俨然就是由贵族为号召所举办的宴会般;只是,有酒的地方,都离不开“愁”。
吧台的周边座无虚席,同个位子,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说也奇怪,以前我在RELAX时,你是那儿的常客,现在我在这上班,你也变成这里的常客了。”看着晃进座位的府贞,楚络零笑着打招呼。
“你调的酒,好喝。”刚落坐,也不用开口,楚络零已知他的喜好。
“谢谢捧场!”自己虽然不是嗜酒如命的醉鬼,但调酒是她的兴趣,每一杯酒,只要是出自她手,都有她的用心。
“还有,你会听人说心事。”府贞再拍一个马屁。
“心事?府兄可没向我倾吐过什么内心事呢!”她调了一杯三色酒给他,酒精浓度不高,但酒不醉人人自醉,顶多不让他伤肝而已。
“在RELAX里,我常看你会跟客人聊天,听他们发牢骚。”府贞啜了一口酒,甘甜滑人心口,却更激出满腔愁。
“那也算是身为酒保的工作之一。”总不能要客人自个儿喝着闷酒吧!那不要是说客人受不了,她得站在那少说也要六个小时耶!哪熬得过去!
“那你呢?如果调酒师有心事,向谁说?”府贞好奇地问。
“不向谁说,我们只是把心事化作一杯杯的酒,然后送到花钱来消愁的你们面前,看着你们一杯接着一杯喝掉,像喝掉我们的心事,于是,我们也没烦恼了。”她笑。其实那只不过是恶性循环,对着酒,只会更添伤怀苦绪罢了,哪能解决得了事情。
“真的没烦恼吗?”府贞朝她眨了眨眼,表明了是在指她与晁剡的事。
“唉!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怎么你看得出来?”一丝苦笑在唇角边。
“是非军告诉我的。”
难怪……府贞个性直来直往,如果他看得出来,没道理晁哥哥看不出来。
“那我老板怎么不也跟我老公说?”她明知故问。
“他说你有你的想法。”他也不懂,她为什么能忍受?忍受自己被人当棋子般利用。
“喂!酒过三巡了,你也差不多了,最近醉得也够多了。”
老公有交代,别让他喝太多。
“哪有员工赶客人走的!”死赖在座位不走,事实上,府贞早上听到寄语跟官胤休今晚有约,他不想回去面对现实,面对空荡荡的屋子,那种遭人遗弃的现实。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劝你。”打掉他伸来要酒的手,她拒绝当个帮助他残害自己的刽子手。 ““朋友?呵!那只会让我在感情的世界中骑虎难下。”进退都是两难,他无能为力,不知该保住的是哪一方,最怕的是到后来两头皆空,而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瞧见他眼底有着两潭水,府贞难得脆弱地咬着牙关,吐出心中最深的痛。前几天,看晁哥哥从外面将醉酒的他扛回来时,他也都是笑着闹着,虽然看得出来是强颜欢笑,但至少还维持着坚强,如今是什么让他在她面前这般狼狈,怎样都无法继续假装?
府贞仍大口灌着液体,似乎要冲淡什么。“我想醉,醉了多好,醉了就不用烦恼,不用再想她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