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策马趋前,才发现原来是一辆车横在路中央。
远远地,就看到二大二小站在马车前,对着迎面而来的他们猛挥手。
一近看,原来是车子一边的车轮陷进路间的坑洞中,进退不得。
“壮士,帮个忙好吗?”马匹一接近,男子趋前向费聿勋开口求助。
这二大二小应是一家人,男子约莫和费聿勋差不多年纪,他妻子大概二十来岁,两个小男孩则乖巧地站在母亲身旁。
费聿勋二人下马一探究竟。
车轴里头的小木榫裂开,车轮松离轴心,然后又偏不巧的陷进坑洞里,如此一来,几乎是要将整辆车抬起来才行。
所以男子才亟需找人协助。
“可以吗?”男子问。
“没问题。”
“你到前头拉着马。”他朝蔺雨洁说。
蔺雨洁点头,依言照做。男人的妻子和两个小孩同时跟着她到前头帮忙。
费聿勋指示所有的人动作——拉、抬、拉、抬——
喝——
拉抬之间,所有的人已是汗流浃背,最后一声令下,车子总算抬了起来。
“车车起来了!”小男孩开心叫道。
男人的妻子朝蔺雨洁会心一笑。
“多谢壮士。”男子拱手答谢。
“你这车轴木榫裂了,记得换好才能上路,不然会有危险。”费聿勋从旁提醒他。
男子看了下车轴,无奈的说:“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木榫。我打算拿条绳子把它绑起来,不然就只好把车丢着,带着一家人牵着马走到伏龙岗。”这下恐怕得再多花个十来天了,他想。
“你要去伏龙岗?”
男子颔首。“听说朝廷派镇远将军到伏龙岗戍守,您一定听过费聿勋,费大将军吧?他在咱们北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英雄,有他在,契丹鬼是绝对不敢随便打过来!”
北境居民这十几年来饱受战乱之苦,尽管战事频传,但只要是镇远将军费聿勋戍守的地区,和契丹交战几乎是无战不胜、每战必捷。镇这将军不管到那儿,对老百姓来说,等于就是保证会有安稳日子过!
“壮士也要去伏龙岗?”
“我要先绕去青镇,再到那儿。”
“真巧!我看您身手不错,到了伏龙岗,千万记得去投靠费将军麾下。我听人说,费将军虽然治军严明,待人却十分平易,而且向来是有功就推让给部下,说不定将来我也得称您一声‘将军’。”
费聿勋但笑不语,一旁的蔺雨洁却默默地看着他。
原来他是将军?原以为他只是区区小武官而已。
蔺雨洁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好少!
“上马,我教你做木榫。”费聿勋对男子说。
男子却一脸不解。
“你怎能让妻儿跟你走到伏龙岗?前头有片林子,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木材。”他边说,边走向乌孙马。
男子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麻烦壮士了。”他爽朗谢道。
费聿勋从行囊里拿出被风递给蔺雨洁。“拿着,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这一句让她的心微抽一下,脸上却看不出她的反应。她默不作声,顺从地接下被风。
费聿勋与男子则策马往前头的树林子骑去
马匹的踪影都快消失了,蔺雨洁仍盯着路的尽头。
“你的男人生得好俊呀!”男人的妻子走到她身边,微笑说道。
啊?蔺雨洁愣了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自在的摇首,勉强勾起嘴角说:“不是那样的。”说罢,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