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许多天,刍荛仿佛自映蝉的世界中消失了一般。每天映蝉独自醒来,开着小小的March,在上班前到医院探视已经陷入昏迷的扬皓笛,还有也要借助呼吸辅助器材的皮皎苗。
在她到医院时,通常刍荛不是恰好出去,就是刚好被护士唤走,连连地错身而过,映蝉心里不免有些怅然。
而在映蝉利用午休时间去探看老人时,刍荛也大都有事而离去,甚至连映蝉下班后,也总是听到看护说扬先生刚走,使她不禁要怀疑——刍荛是不是故意要避开她?
扬皓笛已经没有意识了,而皮皎苗也逐渐意识不清,心疼地为扬皓笛擦拭着不时流下的涎液,心里则不时地想着刍荛到底上哪儿去了?
短短的探访时间很快地过去,怀着依依不舍的情绪,映蝉匆匆地走在医院昏暗的长廊中。除了咯噔咯噔的鞋声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声音,但映蝉一再回头,却在暗无一人的长廊里,看不到有其他人存在的蛛丝马迹。
心头那股怪升的感觉令她感到不安,急急地加快脚步。快到停车场了,再转个弯就到了。想到这里她不禁要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抄近路,这条小径虽然较近,但却位处僻静之处,况且眼前刍荛又不在身边……
想到刍荛,她握紧了装有那张传真的皮包,今天一早,当她自迷迷糊糊的梦境中醒来之际,刍荛已经将信经由传真机传给她了。
看着上头寥寥数语的叮咛,她想想还是打电话跟刍荛谈谈的好,因为……她不认为这桩婚姻有宴请宾客的必要。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那颗闪动着红光的按钮,辨认出是录音键之后,她好奇地找到听录音播放的键,便轻轻地按了下去。
谁料想得到那卷小小的带子里,竟然藏有这么多的秘密,仔细地聆听着里面的对话,令映蝉对自己的判断力起了很大的疑惑,也为自己对刍荛的猜忌感到汗颜。
原来,刍荛所说的都是真的!受了如此大误解的他,却一心一意只顾虑到我的感受,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自我身边推走!
我要告诉他,我爱他,我再也不要对他有任何的疑惑了,这个男人把我的感受架构在他的名誉之上,倘若他的心意还不够证明他的情感,我怀疑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如他磊落的胸襟般令我感动!
即使是她如此的蓄意制造机会,却仍然遇不到他。自皮包中掏出那张传真,映蝉就着昏暗的灯光,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上头遒劲的笔迹。
越过成排的矮杜鹃所筑成的树篱,映蝉皱起眉头地看着前面的一丛由各种灌木及榕树并成的阴影。好吧!剩下这几步路了,我看还是用跑的吧!看起来怪恐怖的!
意念一动,她拔腿便往车子的方向跑去,心中惦记的全是赶快找到刍荛,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蓦然斜斜地自左方窜出个黑影,在映蝉还没看清楚之前,整个人便已经被另个由后面跑过来的人抱住,并且将她的身子包裹在他宽厚的胸膛中。
在几乎同时响起的尖叫声中,映蝉急着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刍荛的手却以异常大的力道,将她牢牢锁困在他怀里。
“刍荛,发生了什么事?刍荛……”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强酸刺鼻味,感受到搂着自己的刍荛,浑身不住地颤抖着,映蝉害怕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没事……没事,映蝉,你没有受伤吧?”脸色腊白如纸,刍荛的笑严重扭曲地变形。
伸手要去抚摸他脸上仍然持续滴着的液体,但刍荛半闭着一只眼,拥着她迅速地冲到停车场旁的花圃,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举起塑胶管便往自己脸上、背上冲。
“不要碰到我,这是硫酸,快用那个水桶装些水去救救张如苹,否则,她会有生命危险的,快!”指着地上的水桶和另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