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去哪里,离开公司后才猛然发觉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漫步、在咖啡厅独坐,看着别人成双成对、三五成群,她更觉得自己的可悲。
自从父母双亡之后,一直是姐妹相依为命,她的生活重心就是姐姐,努力赚钱供给好赌成性、挥霍无度的姐夫也是为了减轻姐姐肩上的重担,希望阳阳能少挨一点打骂;姐姐骤逝,她的生活一下失去了重心,但阳阳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阳阳是姐姐留下的惟一骨肉,也是她所剩的唯一血亲啊!
这栋住了将近十年的房子有着她过往的点点回忆,她在这里与姐姐一同哭过、笑过,也是在这里知道姐姐的死讯……
除了这里,她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从那位小姐口中听到人熙的名字那一瞬间,她真的感觉世界在脚底下崩溃,然后倏然一惊,原来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已如斯巨大。
他只是来T省工作的啊!时间到了总会离开,她……能够接受离别那一刻的到来吗?而他又是怎么看待她呢?
她的心好烦好乱,一方面却又对同事感到心寒,周遭的眼一双双都是等着看好戏的眼睛,没有人想为她说一句话,只睁大着眼睛看、竖直耳朵听,没有人为她反驳那位小姐一句,反而用那种眼神看她……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待在这里了。
她好想哭啊!自从姐姐去世后她不知已经有多久没哭过了,因为没有时间哭泣,也没有人听她的委屈;她并不是坚强,只是环境逼得她不得不坚强。
“芯慈?”
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唤,芯慈身子一僵。
“芯慈……”
一双健壮的手臂把她拥人一个宽阔的胸膛,像是拥抱着一个易碎的宝贝一般抱着她,动作极其轻柔,令她的泪意上涌。
一抱住她,邢人熙就知道她是清醒的。“对不起。”
芯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喉头却没来由地紧缩起来,鼻头发酸,一滴眼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掉下来,她伸出手抓紧他的衣服开始呜咽啜泣,想压抑却更想痛快发泄一场。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拧痛邢人熙的心。
有千般万般的安慰想出口,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对不起”,喃喃念了一遍、两遍……直到她抽泣的声息转弱,终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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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浓浓的鼻音显示她才大哭一场的讯息,芯慈决意要问个清楚,她不想再悬着一颗心忐忑不安,若他对她无意便趁早让自己死了心,别再对那一份温柔有奢望。
说不定他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温柔,不单只对她。
“是我害你哭泣。”邢人熙没有放开她,只不过两人位置略有变动,换他背靠着墙坐,把她搂在怀里。
“那位小姐说的是真的?”芯慈问,发觉自己又想哭了。
太久没哭,好似一发不可收拾。
“她说了什么?”洛纤纤只大略提过,他不清楚细节。
“她说……说我是第三者。”她悄悄揉了揉眼睛。
邢人熙也猜得到她这么说是含蓄了,汀娜一疯起来是什么德行他已经见识过了。
“你不是。”
不是?不是是什么意思?是她不是第三者,还是她根本称不上第三者?
邢人熙微微叹息,“我跟她已经结束了。”
“但她显然不这么觉得。”芯慈无法克制话语里微微的酸意。
若是结束,还会这么激动地跑去公司羞辱她?
“我拒绝过她许多次,也说得很明白,但汀娜就是不肯接受事实,我也没办法呀!”将头靠在她肩膀上,邢人熙阴沉的脸色只有黑夜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