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冷纹静听着车里的音乐,凝视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入夜后,台北下起细雨,却淋不湿那霓虹灯的光彩。突然从方才那样热闹的家庭聚会离开,她的心一时还有些恍惚。
欧阳浩天暗暗地研究着冷纹静,看她将额头贴在车窗上,手指还不安分的摸着车窗玻璃上的雨珠,他好奇她又在想什么。
一会儿,冷纹静终于开口打破沉默:“我看到你房间有一只相框,那个女孩很漂亮……”
她试着想安慰他,没想到却令欧阳浩天脸色骤变。
他握紧方向盘,表情变得严峻,他冷冷地说:“是谁准许你进我房间的?”
冷纹静被他的冰冷口气吓到了,她瑟缩一下肩膀怯怯地说:“我不是擅自闯入的,是你妹妹带我参观你们老家时,我无意间看见的。容我说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困住自己也没有用,她也不会活过来……”
“够了!”欧阳浩天猛地煞车,转头对着她耳朵大吼:“你以为你是谁,我欧阳浩天还轮不到你来干涉我的私事,搞清楚你的身份再说话。”一提到彤茉莉这个名字他就像发狂的野兽,毫不留情地攻击,也不管会伤害谁。
冷纹静显然吓到了,她丢给欧阳浩天一个受伤的眼神,然后保护性地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转过头不再和他说话。
欧阳浩天踩了油门将车继续前驶,他的怒火并未因她的沉默而消去,他冷漠残酷道:“哼,你说的倒轻松,人死不能复生。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失去至爱的人是我,这痛苦你又哪里能够了解?你只是在说风凉话罢了。”
冷纹静疲倦的贴近车窗,淡淡的回他:“欧阳浩天,不要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经历过这些苦痛。我的父母在我十八岁时意外丧生,我想,我有资格同你来谈这种事情,你不必一味的攻击他人的好意。”冷纹静哽咽地负气道。
欧阳浩天一听见她的剖白,立刻后悔方才因冲动脱口而出的伤人言语,他看着冷纹静苍白的脸,心底感到亏欠。
后来,他们谁也没有再开口,车子终于驶回住处。
冷纹静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先行跳下车,她默默不语,迅速走进别墅里。欧阳浩天停妥车子,跟着冷纹静后头步进别墅。
当他扭开客厅里的大灯时,冷纹静已经上楼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空旷的大厅里。
今晚,彤茉莉美丽的脸庞益发清晰起来,似在嘲笑他的狼狈,她已死了十几年,他却还不能够忘怀她,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老天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就算如今他拥有了一切,他的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只得放纵于夜夜笙歌的娱乐场所以麻痹自己。
每当夜里他回家之后,面对他的还是无边无际的空虚,他也许暗自渴望能有像彤茉莉一般和他心灵交流的伴侣,可他却再也不敢交出他自己的心。
今晚,因彤茉莉的事情,他表现得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对冷纹静大吼大叫。现在他懊恼极了,他知道冷纹静只是试着想安慰他。
欧阳浩天挽起袖子到厨房扭开水,冲了冲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甩甩头步上楼找冷纹静,他想跟她道歉。在楼上的冷纹静,却将自己关在房间的浴室里,欧阳浩天敲着浴室的门轻声道:“纹静,出来吧,我很抱歉,纹静?”
冷纹静坐在浴缸旁,她沮丧的窝在地上,双手环胸,脸贴在双膝上。欧阳浩天的痛苦就如同她失去亲人的痛苦,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特别的想念爸妈。
记得父母死去的时候,在众亲友面前她一滴眼泪都没掉,顶多一个人躲在棉被或浴室里哭泣。只因为清醒的时候她总是忙着安抚妹妹,那段时期的冷晴灿日日夜夜哭个不停,晚上总是做恶梦。而冷纹静心里失去父母的伤痛却始终没有找到宣泄的出口,就这么硬生生地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