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玻璃门在司雪晨面前打开。
她将护照放回背包里,穿过了这扇门,她才算真正回到了台湾,结束了她在美国长达十四年的生活。
要回家了,她居然觉得有些紧张。
八岁那一年,爸爸因为车祸意外过世了,妈妈伤心得连自己都照顾不来,更何况是照顾小小年纪的她,于是嫁到美国的小姑姑便将她带回去照顾。
虽然小姑姑给她很多的关心和疼爱,可是司雪晨的心中始终觉得,如果在那些伤心的日子里,她有陪在妈妈的身边,也许现在就不会觉得自己像个不相干的人了。
虽然后来的结果证明,她的离开真的有助于她母亲忘掉那些悲伤,而她母亲也已经再婚了,重新有了个完整的家,但因为这些年的分隔,她与她的亲情也淡了。
她母亲有了新的丈夫,孩子,那个家又重新圆满,而她却变得好像是多余的。
司雪晨甩甩头,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妈妈或许有了新的婚姻,但还是她的妈妈呀。
1喂,妳挡到路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微偏过头说:「对不起!」
她的眼角余光瞄到后面有一小群人,他们应该是一起的,除了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之外,其他人手上都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一个戴着渔夫帽、配上大墨镜,打扮得很休闲的男人朝她笑了笑;而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则是面无表情、眼光锐利,看起来很冷酷的样子。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确不应该停在门前想事情,妨碍别人的出入。
但是对方似乎对她充满诚意的道歉没兴趣,只快速的走过她的身边。
「真没礼貌。」她微恼的咕哝了一句。
哪有人这样对别人的道歉不理不睬的呀!起码也该给个没关系之类的回应嘛。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好像是因为她哼了那一句,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似。
他侧头看着她。
司雪晨忽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轻颤,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如神祇般的俊美脸孔,更不公平的是,他还有一副非常好的身材。
他的眼光很明显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眉毛也随之皱了起来,司雪晨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含意,不过她可是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原来是妳。」
司雪晨瞪大了眼睛,努力在脑袋里搜寻这句话的意思。
原、来、是、妳?
就在她瞪大眼睛、一脸愕然时,自动玻璃门突然往两边大开,一大群人像黄蜂似的涌了上来,那种尖锐的叫喊声差点把她的耳膜给震破了。
一大群女性同胞尖叫着同一个名字。
「宁檠!宁檠!啊--我们相信你!永远都支持你!」
一名女记者粗鲁的把麦克风送到渔夫帽先生的面前,差点撞到他的鼻子,大声的问道:「你真的诱拐末成年少女吗?」
那有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摄影机和麦克风,像尽责的前导,杀出了一条充满尖叫和呼喊的震撼之路,一大群记者随后也七嘴八舌的丢出了问题。
司雪晨立刻明了自己正身陷不知所以的兵荒马乱之中,而她身后那群人则像是强悍的士兵,正用他们的躯体和手上的行李筑起一道防御。
被保护的,明显是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在推挤中,她差点跌倒,及时稳住她的,竟是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他一手抓着她前进,另一手则挡着不时冒出来的摄影机,冰山似的俊脸上似乎又蒙上了一层寒霜,感觉更冷了。
司雪晨就这样被抓着,糊里糊涂的杀出了重围,冲往一辆黑色的箱型车,后面还跟着一群只会尖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