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温克山寨虽居沙漠之上,所幸北方紧临着大戈马河支流,虽然日夜温差极大,但整体气候还算温和,加上葫芦泉神的庇佑,水量不曾匮乏,再加上大戈马河不断的从上游冲下一些肥沃的土壤,所以土质极松软,非常适合耕种农作物。
之前住民并不知晓耕作的方法,生活向来依着劫掠或游牧维生,几年前若非飒骐亚力排众议,自中原请来务农好手传授技艺给寨里的人,这会儿,这块肥沃的大地肯定还只是杂草丛生罢了。
因土质关系,除了小米一年一获外,玉米、惹子、树薯、淮山、豆类、瓜果……则成了偶尔出现在田地里的过客,其中又以玉米为大宗。
当地人甚至还学会了用玉米炸油,增加烹调时的香味。
在播种前,年轻庄稼汉会先放火烧地,热热的火源向上常引来不少的雨水,雨水和草灰混合,透进泥土里化为养分。
一种的时间则多在五月间,远远山头上积雪已溶,除了葫芦泉的水外,也可以用雪溶后的水来灌溉,接着便是施肥及除草,等待最让寨人雀跃的收成时节。
种植杂粮时,通常用的是较差的地,对于土质最佳、排水又好的农地,则以种枪桑树等高级作物为主。
此外,自中原来的贤士还教会了他们使用及分辨药草,当地的药草产量极为丰富,而且大多都是野生的,除了农作物外,他们学会制药,产量大时甚且还可运至塔善部邑或其它国都贩售。
此地的房屋都很简陋,因着原先游牧民族的本性,有些人还是宁可住在似帐篷的房子里度日,像飒骐亚这样用心搭建着类似于汉人屋宇的房舍并不多见,但因着这几年稳定的务农生活后,其它人的生活陆续有了转变。
一些用茅草、木板搭建的房舍陆续成列,初时,这些房子连窗户都没有,就那么一扇木板门罢了,造成屋里头通风很差,及后经过修正凿洞,才陆陆续续做了木格窗子,消除了屋子里的阴暗潮湿。
像这会儿,一间只有一房的小小屋舍,东西南北四方位中用简陋竹节、木板、泥土围篱了东、西、北三个方位,只南边是用长长的卷竹帘悬着,作为与外界的隔离,天热时竹帘全拉卷而上与外界相通方便透气,天冷时或阴雨时,竹帘就咕噜噜垂下来,编细的竹帘既可通风,又方便人往外瞧,这样的小屋,仿佛少了一边墙壁,与其说是屋舍还不如说是遮雨棚来得贴切。
可就这样一个小小落脚处,却让温岚开心了好几天。
她在屋檐前竹帘上挂了个汉字与塔善字并列的「学堂」两字牌子,告诉过往路人,这属于她的小小地盘所代表的意义。
「一二三四木土丁,日月大小山川河……」
这会儿里头传出了琅琅而生涩兴奋的童音,屋外两个男人踱过,情不自禁停下脚步,望着那一屋子兴高采烈的孩子们。
「我老叨念你恣意妄为掳人是不对的行为,」两人中,身高较矮的男子笑笑开了口,他面貌俊逸,性情温和,一身汉人服饰,头束纶巾身着儒服,斯文中却透出股喜欢捉弄人的神韵,「可这回,我却不得不赞你掳得真好!」
另一个男子披散着不驯乱发,穿著灰黑羊狐皮袍、皮裤及长筒皮靴,右边肩背间围着一条羊皮贾哈,眸是傲傲的绿,真是冷冷的峰峦,他望着小屋中站在孩子面前的粲笑女子,明了好友赞美所为何来。
「你喜欢她?」
飒骐亚问得直接,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司徒怅是他在中原时结交的好友之一,他原是一田庄子弟,知农懂医,还有一身好功夫,可他骨子里却有着喜好冒险刺激的叛逆因子,在听到飒骐亚有意寻人来此开拓荒地时,二话不多说地跟了过来。
攀越千山万水,走过滚滚黄沙,司徒怅来到这与他出生地景观迥异的异域长住,而且,到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