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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燕面无表情地传话。

    「好……」她有些无措地点点头,笨拙地呆坐着。

    「那么,请九姨太太起身,好让奴婢给您宽衣。」看上去年近三十的高龄侍女神情淡漠地提醒着芳龄十八的小新娘。

    「喔。」善月连忙起身,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雪燕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沉重的压迫感让她尴尬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才好。

    雪燕无视于小新娘的无助和不安,动作俐落地替她脱掉一身厚重华丽的嫁裳,留下只身着肚兜的善月站在原处,径自转过身走到红木衣柜前,捧出一套绣着牡丹、镶着银丝金线滚边的红色软缎绸衣,再慢条斯理地走回来准备侍候她穿上。

    「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我实在不习惯让人服侍。」早已尴尬得满脸绯红的善月怯怯地接下绸衣,微偏过身自己穿上。

    「九姨太太,您如今已经是顺承郡王爷的人了,身分既然不同,很多事情都要试着去习惯才好。」雪燕微扬起下巴,低着眼看善月,神态仿佛善月是婢女,而她自己才是九姨太太。

    「是。」善月不自主地咬着唇缩了缩肩。

    「九姨太太,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哪有主子对下人唯唯诺诺称『是』的?要是教外人瞧见了,还以为奴婢不知怎么欺负您了呢!这罪名奴婢可担待不起!」雪燕傲慢地冷哼一声。

    「喔,那么……我知道了。」善月挺直了背脊,勉强摆出一点像主子的样子来。「我累了,你就先下去吧,不用在这儿侍候我了。」

    「是,奴婢告退。」雪燕废话不多说,自顾自地转身走人。

    善月呆呆地杵在原地,好半天才垮下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累人吶……」她抬起小粉拳轻捶着酸痛的双肩,一边忍不住喃喃抱怨起来。「都是那个臭道士,真被他给害惨了!说我是什么天生富贵命、王妃命、生贵子命的,连篇鬼话把阿玛和额娘哄得团团转,连顺承郡王爷也听信这些鬼话,非要纳我当他的第九个妾室不可。阿玛和额娘也真是胡涂,怎么不想想『九姨太太』跟『王妃』差得有多远?连婢女都能给脸色瞧的地位,怎能富贵到哪儿去呀!」

    善月无奈地长叹。在王府中,侍妾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婢,也难怪方才的婢女明摆着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从进府到现在,她才终于有机会看清屋内豪华的陈设,光是六盏悬挂在花厅的琉璃垂花灯,把整个小屋照得通亮,宛如白昼,就能感觉得到属于王府的富贵和气派,但是贴满喜字和红烛的洞房,以及挂满整屋的红彩和红绸帐,没让善月觉得有半分喜气,反倒让她有种落入火坑的感觉。

    「善月呀善月,不管命中注定是什么,逃不掉也就只好认了吧!」除了认命,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想,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幸好皇上忽然把郡王爷召进宫去了,至少她可以在这个令她感到羞辱的洞房花烛夜里多喘几口气,也可以多争取一点时间适应令她不安的陌生环境。

    她起身四下打量摸弄着屋内别致的摆设物,慢慢踱步到梳妆台前坐下。她不知道郡王爷什么时候会回来?是该上床睡觉还是坐着枯等?

    凝视着镜中盛妆的容颜,善月感觉好陌生,觉得那根本不是自己。

    她拿起银梳想卸下细致打理过的发髻钗饰,又怕万一郡王爷突然回来了,见到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不妥,犹豫了一会儿,便又把银梳放下,起身坐回缀满红色流苏的喜床。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了,屋内只听见红烛灯芯燃烧的哔剥微响,她坐着,静静呆视积成一滩的烛泪,任思绪晃荡、飘浮……

    顺承郡王爷是何等样人,在今夜之前她连一面都没见过,只知道郡王爷的年纪比阿玛还大一些,在朝中颇有些势力,私下听人传说过,说他的正、侧福晋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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