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炙热的夏阳透过雕花窗棂上的薄纱曳入书斋。
书斋里虽然有两个人,但室内寂静无声,就见端坐在书案後那剑眉朗目的年轻男子从笔筒中拣出一支洛阳紫毫,饱鲍地蘸了浓墨後,运腕在眼前的帐单上画了个大大的X字,打了回票。
看到这个情景,中年的张管事情急了,连忙向主子求情。
「少主,其实三胞胎也不是有心的,她们只是一时兴起,请您网开一面,她们保证下回再也不敢了。」
年轻男子对他的求情似乎充耳不闻,他啜了口温茶,看了眼X字墨迹已乾的长串帐单,眉宇之间神色不变,他淡淡地道:「张管事,马上把她们三个赶出府邸,我以後再也不要见到她们,她们的事从此再与我简家无关。」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根本像是特意说给什么人听的,三个躲在回廊窗棂下偷听的人自然也听见了,简家二姑娘简貂蝉率先沉不住气的冲进书斋,其余两个也连忙跟进去替自己求情。
「翼弟!你也太绝情了吧?」简貂蝉柳眉倒竖,气冲冲的擦著腰。「大家姊弟一场,不过买了些东西嘛,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二姑娘……」张管事神色焦急地扯扯她衣袖,暗示她说多错多,要想明哲保身还是不说为妙,反正少主又不会真的把她们赶出去,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呢?
「你别拉我!我今天非要跟他说个清楚!」简貂蝉甩开他的手,气愤的看著桌案後那微挑剑眉的年轻男子。「翼弟,你倒是说说看,家产是爹娘留下的,凭什么我们三个不能用?」
大姑娘简昭君和三姑娘简西施原本心虚的垂著眼,听到这话,连忙跟著附和猛点头,「对对,老二说得对,家产是爹娘留下的,我们也可以用。」
「说得很有理,」桌案後的年轻男子懒洋洋地只手托腮,黑如子夜的星眸淡扫过三张相似的面孔,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想法。「那么从今以後,简家庄的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著办吧。」
真好,他终於可以得偿所愿的去浪迹江湖了,不必再背负满身铜臭……
「不要哇!翼弟!」简昭君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乞饶。「我们知道错了,你别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这些年来,若不是翼弟一手支撑起简家庄,简家偌大的产业怕不早败在她们三个挥霍无度的姊妹手中了,若是他走了,明年此时她们肯定流落街头。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办,但我想天无绝人之路,凭你们三人的聪明才智,肯定会将简家庄发扬光大。」简翼淡淡地微笑。
简昭君绞著手,眼里挂著两泡泪花,不知所措。「我们哪有什么聪明才智?」
他云淡风轻地扬了扬好看的嘴角。「大姊不必谦虚,真金不怕火炼,我想三位姊姊必定有番作为,我离开之後,你们自可大展拳脚,不必有所顾忌。」
「翼弟,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离开到哪里去啊?」她惶恐无比地问,眼角边的两串泪珠在情急之下,不争气的滚了出来。
简貂蝉灰头土脸的看著胞弟。「你别生气了,翼弟,是我不对,我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二姊字字珠玑,何错之有?」
简翼眸子略微一眯,不苟言笑地取出置放在案里夹层中的贵重玉印。
「这是简家遍布各地的票号玉印,二姊巾帼不让须眉,我就把当家玉印交给你保管吧,从此之後,由你统管简家六十六处票号,往来商事均需你点头算数。」
「我?」简貂蝉错愕的指著自己。
不会吧?她哪来的本领管票号啊?她甚至连简家庄在京城里有几间票号都不知道哩,她最大的本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