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有许多话是放在心里不说的,也许我逼着他问,他也只会回答我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不想伤害人,也不想将他自己陷于难地,我明白他的个性。你告诉他,我喜欢他,我对他有欲望,那欲望不是想当他乖侄媳的欲望,而是我想要光明正大的挽着他,跟每一个人说‘他是我夫君’的欲望。我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压抑,我无法只满足于伯父侄媳妇的关系,你教他不要为难,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就不要再回铜鸩城来,要是回来了,也不要来找我,这样我就会懂他的意思,他就不用觉得必须当着我的面拒绝我而感到尴尬,我也不会缠他或是找他。”
“你这样说,大夫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找你的!”小桅子恫喝她。
陆红杏笑得更深。
“如果这是他的答案,我会接受。”
小栀子一时之间愕然得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瞠着眼,看陆红杏与阿山坐上马车离开。
后来唤回他理智的,是范寒江。
“小桅子,红杏回来了吗?我刚到曲府想去接她,天香说她早先就离开曲府,我没碰到她,人呢?”先前听到小栀子说陆红杏一早便跑出府去,他自是无法安心,毕竟曲府有天香在——别看天香外表清纯无邪,骨子里全是腐的,陆红杏要是被带坏可就不好了,所以他一心想去将陆红杏带回来,顺便跟她好好坐下来谈谈她昨夜说喜欢他的事,不过却与陆红杏错过了。他到了曲府,天香挥手驱赶他,要他快点赶回来,否则将一辈子遗憾。
“……”
小栀子润润干哑的喉,不想说与想说的念头在两相交战——要是他装做不知情,不将陆红杏的话转述给范寒江知道,那么范寒江就不会急呼呼去找陆红杏,在铜鸩城等不到范寒江的陆红杏就会死心,然后范寒江会娶进刘家小姑娘,药铺就会有一名娇滴滴似的柔花媳妇,想起来就觉得远景好美丽……
至于为什么他喉头好痒,好想将陆红杏的话一字不漏都使劲说出来,他自己也摸不懂,觉得像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他喉间钻动,只要他说了,才能连带将那些扎喉的小家伙给咳出去。
但……
他还是很讨厌陆红杏,她连走都那么高傲不低头,笑得好好看,眼神好坚定,一点也没有女性的娇柔可怜,让人一点也不会想同情她,要是她撒几滴泪水,他或许还会心软,唉,真的很讨人厌呀……
该如何是好——
说?
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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