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领不着了。
孟平川笑着解释道:“跟我同车间的老陈,他们家前些日子也生了个儿子,可是他们家粮食紧张,就用家里的奶证跟我换了些粮票。”
孟家三个工人,加上江大珍一个临时工,整整四个赚钱的,只要养两个孩子,日子比起其他人宽松多了,而且孟平川和他爸的工级高,工资和补贴都比别人多,每个月发下来的粮票根本用不完,那些条件稍微紧张些的工友也习惯了拿一些细粮或是肉票油票之类的奢侈品跟他们兑换一些粗粮。
孟平川口中的那个老陈跟他一样都是五级工,可惜家里人都是乡下户口,就他一个在城里工作的,每个月发下来的工资有一半都得寄回老家去,补贴老家的爸妈和兄弟,他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这样一来,日子自然就苦巴巴了。
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家里有一个出息的,往往得肩挑一整个家族地生计,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吃糠咽菜的拉拔家里的兄弟姐妹,甚至是侄子侄女。
孟平川原来兑换那些奶票是想给儿子向学补身子的,可惜那小子死活不肯喝牛奶,说是有股膻味,每天给他喝奶就嚷的跟杀猪似的,刚好媳妇娘家外甥满月,就拿着奶票来借花献佛了。
苗老太一听是这种好东西,立马眼前一亮:“城里人就是好,小孩子家家地都还分这种东西,哪像我们乡下人,啥都没有。”
现在可不像三年饥荒时期了,村里人虽然也吃不饱,但是有地有山,吃草根都能熬过去,城里人有票都没处兑换,都一个劲的想往农村挤。
现在提起自己有城里户口,谁不羡慕,每个月都有政府发的粮食和补贴,要是在工厂上班,那就更了不起了,这种人,走哪都是香饽饽。
“我啊,什么都不想了,只求以后小宝好好念书,读个中专,将来能分配个好工作,娶个城里小姑娘,再给我生几个曾孙,我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苗老太眯着眼,咧着嘴,似乎已经看到了将来美好的画面。
在场的没有一个对她的想法有什么异议,江一留也明白奶奶的想法,她的想法也是现在中国绝大多数人心中完美生活的缩影。
只是时代发展飞速,谁又能想到,几十年后,现在最让人羡慕地工人会迎来一大波下岗潮,将这个曾经被誉为铁饭碗地行业一下子打破。
“爸,妈。”
江一留正陷入未来地思绪中,就被几个不速之客打断。
“你们来做什么,还不给我滚出去。”
江老头看着眼前的二儿子一家,“啪”得一声,把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道。
“妈,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爱国这孩子惹你们俩生气,那天一回去,大川就狠狠打了他一顿,好好教育了他,你看,孩子的屁股现在还肿着呐。”
范小娟抹着泪,把儿子的裤子脱了,白白胖胖的屁股上一条条红紫青肿地伤痕,显然是让人用藤条抽过,下手还不轻。
“爸,妈,我对你们怎么样你们还不知道吗,爱国那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听来地瞎话,在你们面前胡咧咧,我和小娟可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啊。”
江大川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一手捂着脸抹着泪,眼睛从指缝中看着那一桌子地饭菜,心中愤愤不平。
这些好东西,本来都该是他们一家的,都是老大家不对,四个女儿还不够,生什么儿子啊。
范小娟和江大川是同一个想法,看到这一桌子饭菜的时候,气的都快炸了,她儿子满月的时候,两个老不死的可没准备这么多好东西,果然是偏心眼,以前一副疼国和爱党的样子恐怕都是装出来地吧,没准正真的好东西早被他们塞到大房去了。
还有顾冬梅,整日里装出一副受气包地模样,还真把她骗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