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天的黄昏,他们终于逃了出来。
两个人筋疲力尽,已经撑到了极限,走路时步履蹒跚,左右摇晃。
就在要倒下之际,许多人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他们高声叫着“二殿下”,欢呼着他的获救。
顾放也赶了过来,一把托住了秦芾。
顾炎原本疲惫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一直瞪着兄长放在秦芾腰侧的手。
顾放略带尴尬地笑着说:“二弟,你们可出来了,我们大家都很着急,若再不出来,恐怕葛信将军就要冒险冲进去了。”
看来所有的将军全部都在这里了,临走前的那句“三天后开战”算是白说了。
可是,怪异的是,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一种轻松感。若真的打了,他怕自己和秦芾那一点点好不容易才摊开的感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顾炎扬声一映,“葛信。”
“末将在。”
“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非常担心二殿下。”葛信忽地低下了头,有些犯罪感地说:“对不起,二殿下,我们没有听你的命令去进攻南安,我们真的不放心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我们先回营吧。”
葛信一愣,而秦芾终于缓下了心情。
真好,一切的悲剧还没有发生。
战场上讲究先机,没了先机再想战胜日益繁荣的南安,恐怕难以如愿了。
虽然暂觉心定,可是所有的局面并没有因此改变了什么,就像她在里面想的那样,出来之后,他们始终是不同的个体。
回营后的第二个夜晚,顾炎就和几员大将重新商定了计划,锐利的眼光锋芒毕露,秦芾知道他下了狠心,不达目的是不甘心的。
面对这样的他。她甚至觉得去求也是多余。
顾放问:为什么不去试试?
秦芾则说:没有用的,希望不在顾炎身上,而是在魏昱身上,在命运身上。
她是聪明的,这样的顾炎充满霸气,感情的东西已经压在心底,他甚至觉得打败南安其实也是在帮助秦芾,让南安属于北印,然后就可以陪着她回家了。想得那么理所当然,也理所当然认为秦芾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顾放继续问:那还要不要再为她的南安做些什么?
秦芾闪烁的眼神充满了智慧和笑意,她说:已经足够了,我已经做了最好的。
然后,顾放就明白了,她用爱拖住了顾炎,让南安挣得准备战争的时间,所以,一切会变得不再容易。
很快地,战鼓就敲响了。
三十万大军并没有一起出发,顾炎大概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自信,他只是试探性的派出一万人组成的军队,而且为了躲开迷城的危险,他也微微改变了原来的路线。
半天后,他们进入南安的西境,当然,这一路走去非常不顺利,几乎所到之处都遭受到猛烈的攻击,等到他们狼狈撤回的时候,一万的人已经变成聊聊数百之众。
士兵们伤痕累累,战衣上全是血迹,叫人分不清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身边同伴的。
看到这样的惨境,秦芾没有丝毫的喜悦,她只是更加的痛苦,就像她以前说的,人民是相同的,他们喜爱和平,不希望战争,哪怕是得胜的战争也是一样的,可是掌权者总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子民,把祥和的天地染上红色。
她很自然地拿起药箱,要给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医治。
营房前,顾炎却拦住了她。
“放心,我的医术你应该信得过,而且我也不会因为他们是我的敌人就动了杀机,我不是你。”口气中颇多的埋怨,却又很精准的拿捏住分寸,让顾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