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在南安应该还是十分炎热的酷暑,这里却已经起霜。
秦芾是个自幼成长在南国的人,自然不习惯这种寒冷的天气,最最糟糕的是所带的衣服几乎全部都是夏天穿的,根本就抵御不了北方的寒冷。
她没有厚暖衣服这样的事情,本来并没有什么,她可以让侍女告诉那些护送的军队就成了,可是那些跟来的侍女根本就瞧不起她,认为她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而那些北印人从来就不尊敬她,所以服侍她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于是她们就把心思全都用在那些随行的官员上,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嫁给他们,不一定当妻当妾,只要有好日子过就成了。
所以,不要说衣服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她自己来做,好在她并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伺候她,因此做起来并不觉得委屈,只是庆幸,幸好来的是她,而不是小九。
衣服的事情,其实她曾经提过,只是那些官员有意刁难,让她去问二皇子,她岂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高傲的她宁可受冷也不受辱,所以就一直没有说。
这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
走的时候,她就一直看着家乡的景致,希望能一点一滴留在心中。
停的时候,除了简单的打理,她常常一个人留在车里坐着,手里头拿着爹爹给的布包,当然还有爹爹给的宝剑,可惜不能当着那些北印人的面舞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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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马匹长鸣一声,停了下来。
看看天色,正是黄昏,秦芾猜想大概晚上要在这里驻扎,她以红帕蒙面,下了马车,手里拿着洗脸用的方巾。
抬头望去,眼前的山不高,却绵延不断,连在一起看起来也是巍峨壮观的。秦芾只觉得在这壮阔的天地中,自己变得好小好小,于是多日来的气闷也好了许多。
她找到一处低洼,那里淌着水,一直蜿蜓向远处漫去,看不见尽头。她蹲下身,摘下红帕,开始洗去脸上的尘土。
“好巧,没想到公主也在这里。”
秦芾认得这个冷淡而无礼的声音,他就是那位二皇子。
“是啊。”她也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顾炎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地讥讽,“没想到你们南安皇族的规矩是这个样子,还需要劳动公主自己动手取水洗脸,不知道是太爱护自己的子民了,还是——”他在说的同时,还不自觉笑了出来。
那样的冷嘲热讽,无异是把针刺到秦芾的眼睛里。
她站起身,缓缓把红帕重新蒙在脸上。
“我们南安的人都是平等的,主子自然会爱护他们的下人。”
顾炎一把拦住了她。
她惊讶于他的鲁莽。
那一瞬间,她认出了他,那个在桃花郡与她针锋相对,而后又来求解药的男人。世间真的如此小吗?那时,她曾经说过,她不会恨任何一个北印的百姓,恨的不过是那些命令出战南安的当权者,没料到,他也是其中一个。
那一瞬间,他有些发呆,总觉得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曾相识,只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南安的女子会有这样的眼睛吗?如此睿智,充满了不服输的斗志。
他伸手,想要摘下她的红巾,没有理由,只为心中一点悸动。
她及早发现他的举动,退后一步,厉声说:“大胆,你做什么?”
他恍然回神,又恢复成傲气十足的模样,“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要看一看公主的芳容。”
没有歉意,一副理所当然把自己当成她的主人的模样。
若说,前一刻秦芾心底还有一些对他的好感,此刻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二殿下,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