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名清洁工走人,自然用不着写辞呈,也不会有人去报告大老板。叶寒绯领了剩余的薪水,走出海韵公司的大门,无事一身轻的沿着人行道溜达,抬头看了一眼墙内的厂房,心中稍微有点惋惜,当然是因为这家公司的待遇真的满好的,福利也不错,可惜老板是个牛皮糖,老爱在奇怪的地方找乐子。
她叶寒绯,不再是任何人的玩物。
深秋的阳光已经带了点冷意,又被乌云遮去了一半,她拉紧外套,看天色怕是要下雨了,去哪都不方便,只好打道回府。在家中过个无拘无束的午后,煮一壶花果茶,修剪屋里、屋外的花木——这正是她结婚前曾经梦想过以后和她的丈夫在空闲时会过的日子。
不能说汪凯宇没有生活品味,他会带她去听纽约爱乐的音乐会、去看俄国芭蕾舞团的舞剧,家中的电视永远停在HBO和DISCOVERY两个频道;连疼爱妻子都有他独特的方式,除了最后一回,从不曾在她脸上、身上留下任何伤痕——或许这也算是一位事业有成的名律师的休闲娱乐吧!
妈妈问过,她怎么下得了手?为什么妈妈不问,一个男人对于他声称爱入骨髓的妻子,她为何能做出他甚至不会对痛恨的敌人做出的事?
不,从下手的那一刻到五年后的今天,她没有一秒钟后悔过。如今他已成为地下蛆虫的休闲娱乐,而这个没有他的世界无限美好——就算从此只能一个人喝花果茶。
雨终究没有落下来,乌云飘走了。从她屋外的小花园看到的夕阳和从前在天母的豪华别墅看到的落日一样美丽,不,更美丽,是一种纯净的金红色。她再也不用胆战心惊的想着,又是下班时间了,门就要打开了……
又是下班时间了,有脚步声咚咚咚的奔上阶梯,停在门外。不会是房东,房租还没到期,镂空的铁门外,站着一名不速之客。找不到门钤可以按的他,气急败坏的拍打着铁门,发出的噪音十分刺耳。
「什么事?」叶寒绯慢条斯理的踱到门边,淡淡的问着,没有一点要开门的意思。
「你怎么无缘无故就辞职了?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不好,请回吧!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自然是口头威胁。倒不是怕麻烦,实在是屋子里并没有安装电话,她也没申请手机。
「喂,你把我当小偷还是强盗?前几天才一起吃过晚饭,也算有点交情,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要不是因为有那么一顿晚饭,让她见识到他牛皮糖的缠人功夫,她干嘛翻脸不认人?懒得跟他罗嗦,她干脆走进屋子,把门板砰的一声关上。
佟皓然瞪着她的背影,这女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他关在门外了吗?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方法,他奋力攀上两米高的围墙,仗着手脚俐落,浑然不把那墙放在眼中。园子里没有点灯,屋中的窗帘拢得紧紧的,透出的光线朦朦胧胧,他轻松的一跃而下,本来是不成问题的,偏偏墙边摆了一盆花,有眼无珠的结果是——双脚直直踩进花盆里。本来踩到花盆也没什么,落地没那么潇洒罢了,可这女人,连种的花都和她一样的脾气,浑身带刺,那花的枝头上开满了柔美的粉色小花,枝干上却长满了尖刺。
窗帘先是拉开了一条缝,接着门打开了,叶寒绯走了出来,打开了院子里的灯,没先询问他的伤势,反倒小心翼翼的把花盆扶正,然后仔细的查看花儿的受损情形——折断了两段枝干,及十来朵小花,她转头怒瞪了他一眼,连带见到了他裤管卷起的小腿上,渗出了血迹。
「你到底想怎样?真要我去报警吗?」
佟皓然站了起来,一拐一拐的走了几步。「你这女人,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你有什么好同情的?没事闯入别人家,跌死了也不可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