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没回,难道真的……
闭上眼,她深深吸气,努力克制心绪起伏,然而,却毫无用处。所有的烦乱反扑上来,顿时狂怒,猛然将桌上的书本全部扫开!
他……哼!现在正在享受美人恩吧?醉卧美人膝,真是风流!咬紧牙关,她恨恨地瞪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终于颓然坐倒。
心中的酸涩一丝丝地泛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呵,她在这里伤心发怒又如何?他还是一样、一样……不愿去想那个让她难堪的事实,然而,一幕幕想象中的场景仍然不肯放过她地溜进脑海,胸口陡然被重重抓住,无法呼吸!
昂首闭目,湿意从眼角滑下,所有的委屈终于克制不住,全数倾出!泪水中,她终于明白,烦躁所为何来,伤心所为何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沦陷;原来,那份好感渐渐变成了爱恋;原来,执意嫁他的原因不只是因为……
老天,怎么会对他动情?怎可对他动情?最不该恋上的人就是他啊!
他这样的人,习惯了娇妻美妾,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驯服听从,一旦与他牵涉到情感,他对她那一点另眼相看也许会就此失去,从此成为他概念中的女子。这是她要的吗?
不,就算真的动心动情,她仍不愿委屈自己,要,就要全部;要,就要他的专一。只是,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予她绝对的专一?如果真要放弃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一心一意地待她,那需要怎样的勇气,需要多么深刻的情感?而他,会这样动情吗?会以相同的情感回报吗?
她慢慢地叹息,将头埋在臂弯里。
这样的感情她想得到是如此艰难!认真想想,他对女子的态度是何其残忍。虽然他不会勉强她们、不会虐待她们,但他的残忍在于他完全不在乎她们。王府中侍妾多矣,他几时在乎过?几时为她们想过?一入侯门深似海,那些女子出了宫门却又进了王府,在这里被冷落、被忽略,又与深宫何异?而他可曾想过她们也会孤独寂寞?恐怕没有,他完全忘了那是与他一样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这样的人,她能得到他愿意给子她的专一感情吗?
然而她闭上眼,慢慢回想起那一夜他跪在她身边,坚决愿意为她抵挡一切的样子。坚定的语气、颤抖的身躯,还有那义无反顾的眼神……那一刻,她可以感觉到,他甚至愿意为她以命相代。
他……愿意如此待她,为什么她不能勇敢一点,与他坦诚一切?也许他真的可以……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提起袖子胡乱擦掉泪水,目光已由颓丧变为坚定。不管怎样,她还没有问过他,何必这么快就放弃?昨夜之事,想必定张尚书那老狐狸设的套。她真是太蠢了,竟然因为心绪烦乱而给了他机会;更蠢的是,那个白痴居然也上当!不行,她得先把人弄回来再说!
「青衣!」她大声唤道。
青衣从外面急忙的跑进来,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姐……」
「帮我更衣梳洗!」哼!张绪啊张绪,既然你犯到我头上,就别怪我回报你。
片刻后,一个白衣飘然、翩然俊雅的少年踏出昭王府的内院,往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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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昭王府朱红色的大门打了开来,接着喧闹声传来。
「王爷!」总管迎上前。
朱煦景淡淡点头,此刻的他已恢复平日冷静的模样,跨进门来。
「王爷,等等妾身!」熏人欲醉的香风拂过。
总管瞪着那娇艳美丽的女子绕过他,攀附上前头昂然的身躯。
朱煦景停住脚步,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侧身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