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龙团环纹……
算是极特别的家纹,每一件玉石堪称上品,不管是玉质、雕工,皆是上上之选,每每教她在手中把玩,便忘了时间。
真美,真的好美,通体酥白细致,搁在光线底下,透光度极为清晰,瞧得见其微晕的透明,更瞧得见玉匠巧夺天工的雕枝,说有多美便有多美,美得教她舍不得放下,就算成天把玩着也成。
范涛笑弯了眉眼,潋滟的水眸眨也不眨地直睇着手中的玉石,听见铺子外头来来往往的凌乱脚步声,有一抹极为轻巧的脚步声停下,铺子前的帘子蓦地掀开,她旋即将搁在桌上的玉石收进木匣子里,抬眼睇着来者。
啐,到底是谁这般不识趣?
来者的脚步又轻又巧,她不由得眯起眼看着,顿觉他有些眼熟。
“范姑娘。”吞云将帖子递上。
范涛微挑起眉,清澈的瞳眸扫了帖子一眼,随即又抬眼看着他。“我不识得你。”是挺眼熟的,可一时之间要她想起他是谁,可真是难呢!
依他武人装扮,瞧起来就像是护院或者是随侍,她何时识得这般人物?不像是官爷的侍从,更不像是哪户大宅的护院……他怎会无缘无故地递帖子呢?
“多日前曾在湖畔边有过一面之缘,今儿个我是率主子的命令,特来请范姑娘过府赴宴,还请范姑娘赏光。”吞云直挺挺地站在案前,双眼直视搁在桌上未动的帖子。
“敢问你家主子是?”范涛这才拿起帖子,睇着后头写着蒙前二字。
她不记得这个人,不过倒是对这名字旁边的夔龙团环纹眼熟得紧。
“我家主子是蒙记玉铺的大当家,那一日在湖畔市集上,曾建议姑娘将轴子托付牙行贩售。”吞云好心地提醒着。
“是吗?”她想起是谁了,只是……“不知道他请我过府赴宴,究竟是……”
为什么他们会知晓她在这儿?真是权大势大的差人调查过。
了?
“里头有我家主子亲笔邀宴,范姑娘。”吞云不直接回答,话落,他转身便走。
“喂、喂……”范涛站起身,对着他刚毅的背影直招着手,却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不由得又落座。“真是的,像阵风刮进来,又突地刮出去,把我这铺子当成什么了?”
她没好气地瞪着桌上的帖子,随手一扬,打落在地,全然不当一回事,方要再打开木匣子。,却不禁直瞅着上头的家纹,无力一叹。
唉,她真不想要再提起这回事。
她真的好怕哪,好怕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将她珍爱的玉宝给抢回去……尽管知晓这玉宝八成真是出自他家铺子里的,但也是她花费不少银两买人的;就算他愿意花上数倍于成本的代价购回,她也绝对不卖,即使他那一日曾帮过她也一样,没得说情的。
不能说她不懂知恩图报,而是这些玉宝她实在是太喜爱了,教她爱不释手,怎么舍得双手奉上?
她就不信他请人持帖而来,只是想要邀她一叙……哼,她和他可没熟稔到可以去他府上一同话家常;说穿了,他不过是想要追问这些玉宝的来历。
唉!真是桩麻烦事,无端端地摆起什么摊子?
那二日所卖,算了算,连一两银子都不到,却招惹个大麻烦。都怪她,没事多嘴同他提起什么当铺来着,教他有了线索追上门来。
原以为只要不再去摆摊,就可以避开祸事的……
无奈地瞅了一眼飘落在地的帖子,范涛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搁在桌上,动作如龟地慢慢打开,快速掠过上头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蓦地,她澄澈的水眸一亮,直勾勾地瞪住不动。
“赏玉宴?”她喃喃地道。
上头说,他要摆出他蒙记玉铺最为价值连城的玉石供她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