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宽敞幽静的堡主卧房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今晚换舒荷来守夜。
虽然尚未正式嫁入门,但一直被胡力当女儿般养大,而她为了讨好未来夫家的人,一般大家闺秀该学的琴棋书画、针绣烹调无一不精,对胡力更是言听计从,认识她的人,无不夸她温良恭谨又孝顺。
而胡力生病后,她更是每天为他熬药,克尽女儿和媳妇的职责。
在男仆的协助下,舒荷喂胡力喝完药,便要仆人下去休息,由她看守着即可。
胡力喝下药,又睡得像死人般,其实,除了只剩一口气,他与死人无异。
舒荷吁口气,嘴角却忍不住泛起一抹淡淡笑意。
自从胡力病倒后,她才真正活得像个人。不再有人阴魂不散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不再有人疑神疑鬼的害怕宝贝儿子被女人背叛。
胡力就像阴沟里的老鼠,阴险、多疑、猜忌。
打胡冬明摔断腿后,胡力表面上一如往常的疼她,私底下则不断地诅咒她、刁难她,若非胡冬明爱她,胡力早整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为她居然敢让他的宝贝儿于摔成残废,只为了替她摘一朵花。
又叹了口气,舒荷轻倚窗扉,仰望天际繁星,不禁为自己的命运幽怀感伤。
她与胡仰真两小无猜,以为两人会互相依靠过一辈子,谁知胡仰真为了恩情,为了对胡冬明的亏欠,不敢再提他们间的感情事,任由她许婚给胡冬明。
好吧!她是一朵菟丝花,离不开玄鹰堡,那就认命地当堡主夫人也不错!哪知胡冬明突然要让贤,他不当累死人的堡主了。
她舒荷怎么如此命苦?失去爱人,又失去堡主夫人的地位!
究竟是谁在操纵她的命运呢?
「服从、顺从男人,不是女人的天职吗?为什么我努力做到,却得不到好结果呢?」绝美的脸上突然露出阴狠的笑容。
她走到床边,狠狠甩了胡力四、五个耳光。为了一出多年怨气,她才会假借尽孝道来守夜。
「啊!舒服多了。」她又拧了两条湿手巾,敷在方才被她打的地方,如此一来,到了第二天手掌印便会消失了。
她冷着脸朝床上病人道:「人说慈母多败儿,你呢?你是老鼠生的儿子只会打洞,没出息!窝囊废!他既然有种把我从仰真身边夺走,就该好好的宠我,给我世上最好、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吗?而他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就是让我当个风光的堡主夫人啊!这是他唯一能给我的补偿。可是,该死的他,居然说不当堡主了,很伟大的说要让贤给仰真,那我怎么办?我这些年来在玄鹰堡里任由你作践算什么?」
舒荷的眼儿红了。「冬明第一次说不当堡主时,你打了他一耳光,很好。他第二次又说不当堡主,你又打了他一耳光,也很好。可是,他第三次说不当堡主时,你犹豫着竟打不下手了,你怎么不打了呢?因为你自己也明白,冬明根本不是个当家作主的人才!所以,你要仰真来辅佐冬明,想以恩情锁住他一生为冬明卖命,因为他那个人最重信义了。
「偏偏你那个窝囊废儿子,连当个挂名堡主也不要,一心一意只想当闲云野鹤,我劝他不要这么做,他只是凉凉的告诉我:『反正这辈子少不了妳吃穿,别担心。』难道我嫁他只图吃穿两字吗?容貌再平凡的女子也不只值这两个字呀!」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至少我相信,你会阻止冬明这么做,我虽然恨你对我不好,但至少你会保障冬明的地位,你说可笑不可笑?我能够仰赖的居然只剩下你。」她神色凄然,却说得云淡风轻,像在谈论别人的事般。
「当仰真艺成归来,冬明再次表明不想当堡主,他说他的无能将会毁了你一手创建的玄鹰堡,你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