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在耳,隔夜扬州最大的布坊隶属慕容的“春邑织”突起大火,火势凶猛、烈焰冲天,连数十里外的慕容府都能见到窜动的火光。
慕容府里外忙乱成一团,能救火的壮丁、管事皆倾巢而出,不能帮上忙的丫环嬷嬷们则备好伤药,随时准备接应回来的人。
“让开、让开!阳少爷回来了,还不快让开!”总管焦瓒气急败坏的一路从大门嚷进府来,叠声的吩咐:“阿甲,快去妙雪堂请孙大夫!阿乙,去准备一盆冰凉的井水!阿戍,拿些干净的布裳过来,暝少爷,请快将阳少爷带回房去!”
阙暝高大的身影疾步而行,背后正背着昏迷不醒的慕容阳。只见两人脸上满是尘灰、一身狼狈,衣裳上皆染满了烟灰水渍。
“怎么回事儿?”听到下人通报的冰焰迅速赶了过来,见阙暝身后双眼紧闭、脸如白纸的慕容阳,心神俱震,连忙追上前去。
“阳哥哥怎么了;!怎会变坐成这样?!”她忍住欲涌上的泪水,边拿袖帕擦拭慕容阳腌窄的脸孔。
“春邑织失火时,我们恰巧在附近议事,原本所有人都已安全撤出,谁知林嫂子竟将儿子放在春邑织的后院内,阳弟—听就往往里头钻,若非找即时抢救,只怕地府里要多添两条冤魂了。”
简单利落的解释着,阙暝的脚步也没停下,他迈开步伐,往慕容阳住处匆匆而行,完全不顾身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洛冰焰。
“等……等我……”冰焰娇喘吁吁的跟着。
阙暝没理她,健步如飞,径自将慕容阳带入房中,将他小心的放在床榻之上。
原本还算宽敞的房中涌人不知是哪来的人,喳呼的喳呼、哭喊的哭喊,中间还夹杂着焦瓒咒骂下人的声音。
“住口!”阙暝突然回头大吼,骇得众人一时没了声息。“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被吓得呆愣的焦瓒猛然回过神来,赶紧道:“小的……小的已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到!”
“全部出去!一个不许留。”阙暝厉声说道,双眼透出暴烈的红芒。“大夫来了请他立刻进来,其余人等立刻给我退出房去!”
众人见他突发神威,吓得一声都不敢吭,只得静悄悄的匆匆离去。
等人都去尽了,阙暝才吁了口气,精神一松懈,四肢立即不听使唤的软倒下来。
“你怎么样?!”即将坠地的身躯忽然被猛地一搀,虽阻止了下坠的势子,却也将搀扶他的人给扯得跌跤。
“你?”阙暝皱起眉头,没料到搀住自己的竟是冰焰,一只臂膀还被她握在手中。
“我扶你去坐吧。”她柔声说道。
本想“哼”一声的说不用,可方才救下两人的他全身已疲惫不堪,右手更因支撑掉落的梁柱而受伤,因此心中虽百般不愿,可碍于情势,只得让她扶着走。
“谢谢你救了阳哥哥,”冰焰的神情充满感激。
他愿意救阳哥哥,是否表示……
“你不用想太多,”看出她的一厢情愿,阙暝漠然的说:“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的,那太便宜他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听出他话里怨愤的寒意,冰焰一下子白了脸。“阳哥哥都已经伤成这样,为何你还不能放过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没做错什么,要怪就怪他为何生在慕容家!”
阙暝神色冰冷、不带感情的说。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再也无法忍受他偏执的迁怒,忍不住叫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把没做过的事算在他头上,这太不公平!”
“你大叫大嚷,想吵醒他么?”相较于冰焰的激动,阙暝显得既冷漠又无所谓。
冰焰气得咬住下唇,欲开口再骂,却又顾忌着慕容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