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则脸颊徘红、羞怯地别转过身,迈着抖颤的步子向大门而去。
而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窒人的沉寂弥漫在小小的车厢中。窗外,车水马龙的喧闹亦无法打破车中绝然的静谧。
褚群毅专注地开着车,不时以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坐在一旁的杨秋苓。
她从上车到现在一直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侧转着的头以右手支着下领,双眼则注视着窗外来回穿梭的街车。
他只能瞧见她的侧脸,无法解读她心中的思绪。对于刚刚那一吻所造成的强大震撼,至今他的心湖仍是余波荡漾。他忆起她偎在他怀中发颤的娇躯,以及她细致柔软的唇瓣自然地回应他热切的炽吻——那份难以言喻的欢愉,将他的心涨得满满的。当她离开他怀抱时那酡红的双颊,啊,真是美得令人心醉神驰,要不是那个煞风景的管理员……唉,他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不敢看他。若不是那急欲关闭会场大门的催促声,那吻——她无法想像。
她记得自己混乱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他温润的双唇,是那样热烈而充满魔力,以至于当他松手放开的瞬间,她的心头竟涌聚难掩的惆怅和失落,天哪,她——竟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不!”她在心中重重地狂喊。
她一定是一时得意得忘了形。
“是的。一定是这样子没错。我一定是因为终于能参加‘花与布流行时装大赏’而高兴得昏了头……对的,就是这样,没错……”她在心中喃喃反覆着想说服自己。
“咳!”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句声响,决定打破这胶着许久的沉默。“秋苓,你说的‘花与布流行时装大赏’在什么时候?”
“明年六月。”她回头看着他,强作镇定,不疾不缓地说道。
他见她眸中流动的波光,竟然没有慌张,也没有不安。唉!她还恢复得真快。
他不禁暗想。“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呃,还没有啊!我可得认真仔细地规画才行,要找比较能展现独特的风格,并且能代表台湾风俗民情的主题,这并不容易……”她沉思道。
“嗯,是该好好的想清楚。”他附和她的话,之后,优雅地转动手中的方向盘,轻而易举地将车转入通往她家的窄巷之中。
转眼之间她家已然矗立在挡风玻璃之前。
他停好了车,转头对她说:“明天我们一起上阳明山度个假好吗?我有个朋友在那儿买了间屋子,人却被公司调派至美国拓展业务,临行前托我照顾房子,要我有空时就去住上几天。听说这个季节的阳明山风景相当漂亮,或许你可以在那儿得到灵感,寻出参加大赏的主题也说不定,如何?”
她沉吟了片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答道:“你还是自个儿去吧!我想我的能力还不至于差到得上阳明山才能找到参赛的最佳主题。晚安!”说完,她便转过身准备下车。
“你弄拧我的意思了!”他连忙拉住她。“听我说,这阵子你的神经绷得太紧,秋装展和妈的病折腾得你疲惫不堪、身心俱乏。你得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才是。让自己处于最佳状态再去构思参赛主题,是不是比较好呢?”
“群毅,你就别再为我安排生活了。这阵子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若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撑得过来。对于你所做的一切,我真的非常感激,不过既然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告一段落,我想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就好好地去度个假,别再管我了。再见!”说毕,她便转动门把,跨出车门。
老天!她竟准备将他自生活中排除!事情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不但不和他上阳明山度假,还不许他照应她的生活起居,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嘛!
他怎能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