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黄的土堆前忏悔道歉,可是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那不过是条狗,谁教牠动作慢吞吞的,看见我骑过来了也不闪,被撞死活该!』诸如此类的、全部都是推托责任的话!」
晓瑜摇着头。「我第一次那么样的生气,和人大打出手,还发誓我绝不原谅他。那时候年纪小,想不清楚我到底是在气哪一点。长大后才明白,我不能原谅的,不是他『不小心』害死了小黄这件事,而是他不明白自己夺走的不只是一条生命而已。那是一段珍贵回忆的累积,一颗悲痛的心,造就了一个永远无法释怀的遗憾。」
停顿,晓瑜望着后视镜中的秦日顺说:「生命是公平的,你、程世庆或是我,我们的生命都同等重要。每回你们说为我好、要保护我,所以不要我冒这个险……我就是无法明白,难道你们冒险就无所谓吗?我要像株温室里的花朵,明知你们正在温室外头受着枪林弹雨的危险,我却独自在室内躲得好好的袖手旁观吗?」
「那是因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刚刚的话你不明白吗?即使是一条狗儿,都有人会为牠伤心。我是女人,你们是男人,可是哪一边死了就都一样。认识我的人会为我伤心,难道认识你们的人不会吗?无关性别、无关物种,这是自然界里残酷的、也是最公平的一件事。」
秦日顺不再说话,晓瑜一抿唇道:「我也不是有多勇敢,我也怕死、也不想冒什么危险,可是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无法再装作不知道。尤其我们若是朋友,我就更不能安稳地在家中睡觉,什么都不做地等事情告一段落。我想和你们在一起,不是因为好奇迫使我,而是因为我『在乎』你们,我会担心你们两个呀!」
终于能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心里酝酿的纠葛情绪发泄出来,晓瑜以指尖揩去眼角的湿润,带点鼻音地说:「好啦,我说完了。你可以专心地开你的车,我不会再吵你了。」
「我们到了。」
「什么?」
秦日顺耸耸肩。「在妳讲话的时候,前面的车已经开进对面大楼的地下室了。我们没办法跟进去,所以只好停在这儿喽!」
晓瑜把整个身子伸到前座。「这边是哪里?为什么这一带都不点灯啊?」
「这附近都是些小型加工厂,到深夜进出的人少。前面那栋大楼就是他名下的产业之一,我并不讶异姓张的会把地盘设在这儿。我们当初沙盘推演时,预测过他不是会带程世庆到这儿来,就是到另一处仓库去,因为这两个地点都是不易引人注目的场所。」
「接下来呢?我们要做什么?」
说了声「失礼」后,秦日顺越过她,在机器前面摸索一阵子。「我要继续监听、等待,而妳──」
「嘿!不要叫我一个人下车,从这个黑漆漆的地方走到公车站,自个儿坐车回家喔!」她瞠目嚷道。
「……」他脸上挂着「妳当我是哪种坏人啊?」的表情,失笑地说:「想要的话,可以和我分享同一个监听耳机。」
她呼地松了口气。「所以你不会硬要我下车了?」
「妳搬出了一套堂而皇之的长篇大论,我想就算我绑妳下车,妳用爬的也会爬回来的,不是吗?」将无线耳机的双头转成反向,示意她靠近一点儿。
淘气地一眨眼。「你挺上道的,秦警官。」
不再废话,他熟练地开启收讯频道,边聆听、边做微调。不久,声音传来──
『……拿着这种东西,妳是想威胁我吗?要让一个女人失踪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粗里粗气的男音,透过耳机清晰地送达。
『不要误会我,张老板,我只是想和你谈些合作计划。』
『什么合作?』
『你给我我想要的,我就给你你想要的。我们可以互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