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司机老实回答。
安德烈笑了笑,停住手上的旋转动作,将杯子放下。开了头,却不打算结束。
「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他口气里有些无奈。
司机不解地看着他。
「叫张妈把我房里的相簿拿下来。」安德烈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
冬天的屋外,一切都是寒冷,一如人内心的冰凉。
「先生。」过没多久,司机呈上相簿。
安德烈接过,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相簿。
那是带走倪云的第二年,他带她到阿尔卑斯山拍的相片。
那里面有她年幼的记忆。
那一日,他站在高山上远眺,对她说——
妳看,天下就是这样广。妳的野心也应如此,才能征服一切妳想征服的事物,无往不利。
他似乎忘记了,她也只是个小女孩。
即使长大了,也只是个女人。渴望温暖,渴望爱。
相簿一页一页地被翻过,直到最后一页,他看见一张旧照。
非常久远的照片,已经泛黄。上面的人物有些模糊,仍看得出是一个女人。
他伸手轻触了一下那张照片,许久才合上相簿,看向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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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居住了一段时间,倪云对这个城市逐渐习惯。
她在一家私人公司上班,薪水不高,但由于开销不大,一切也还过得去。
她自幼被安德烈收养,过惯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并不娇生惯养。
在清贫的日子里依旧可以平常地度过。
这也是他自幼要求她训练耐力的原因,所以她可在各种环境里应对自如。
何佑文建议她到高级企业工作,但倪云没有答应。
那里有上流人物进进出出,或许会遇上过去熟悉的人,勾起她的记忆。
他总在礼拜五下午去她的公寓,陪强强玩至深夜,然后在接下来的周末里带她们出去游山玩水。
「说实话,上海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毕竟商业气息太重。」某一个礼拜五,晚饭过后,倪云在厨房里洗碗,何佑文突然走进去对她说。
「我想也是。」她将碗洗干净放好,转身与他走出厨房。
「妳习惯这里了吗?」
倪云点点头,走到强强身边,坐在地板上,陪他一起打游戏机。
「妳说,我们像不像一家人?」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大一小,何佑文突然发出感慨。
「有时候我也会有这种错觉。」以为这样的安定就是一辈子,如此简单而温和的一辈子。
「是啊,叔叔像爸爸,云姐姐像妈妈,我像小宝宝。」强强也加入他们的对话。
他无邪的话语勾出两个大人的笑容。
这一段安定的日子是现实的,不似过往。
当她住在安德烈那里时,富足的生活、高雅的情调和他邪魅的微笑,让她总以为生活在梦幻的阁楼里。
「妳现在快乐吗?」何佑文突然问。
「与你们在一起时,偶尔会有快乐,因为那时我会以为自己已忘记他。」倪云转过身看向何佑文。
他淡淡地勾起一抹笑,「有时候,记忆比现实更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但我想时间会是最好的淡忘剂。」
何佑文微笑着,不置可否。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来。
「也许是送牛奶的,前两天我替强强订了一整月的牛奶。」她站起身,一边说,一边走向大门。
打开门时,出现在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