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想说话,安德烈问道。
「人家有妻有子,一个人待在外面一整夜,家里人会担心。」
「哦?何以见得,妳的『家里人』就不会担心妳呢?」
「会吗?」她一副无所谓地看着他。
「你认为呢?」
「我倒是真不知道。」张妈将开水送过来,她拿起杯子啜了口,「坐车的人是我,理当由我来负责。」
「你用什么负责?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任务?」安德烈站起身朝她走近,语气轻柔。
突然,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先向我讲讲昨晚的情况。」
他指的当然不会是司机开车撞到小孩的事。
「那个男人太谨慎了,我还没能在他口中套出消息。」
「听说还差点被他拐回家。」他派人到现场监视她的办事情况,随时向他汇报,以防意外。
「是差点。」她瞥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试图在上面看到些许紧张或不悦。但她失望了,这个男人还是一脸不愠不火的浅笑。
「还好只是差点,否则,我怕是要忍不住让人拿刀砍了那个老头。」他的手由腰侧向上搂过她的肩膀,口气不很认真。
倪云看着他,眼里有一簇极其微小的怒火,「你会吗?有自制力的男人。」
「怎么不会?倘若他敢碰我的人,」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我定会让他深刻体会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是种错误。」
她听着他口是心非的话,麻痹了的心突然有一丝触动。
这十年来听惯他的甜言蜜语,现在却突然感动起来。
是因为关系的改变吗?
她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发出冷笑。
「别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我真的对妳那么不好,让妳什么也不信?」
「怎么会?你待我简直比待你的女人还细心。」
话里有一丝讽刺,他当然听得出来。
「算我没白疼妳。」安德烈一副愉悦的样子,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粗糙的拇指在上面画圆圈,「别让那个老头有机会碰妳,明白吗?」
「我尽力。」
「错了,是必须做到。」
倪云看着他,微笑道:「这种事很难保证,你当真对我那么有把握,以为我事事可以控制在手上?」
「我的确对妳有把握。」
「但是要做大事就必须要有冒险精神,这是你告诉过我的。」
「当然,但我也说过,不要做没必要的牺牲,那是愚蠢的行为。」
倪云无言,安德烈继续说下去:「我所培养出来的人,不应是那个样子。」
「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验证你所培育的成果?」倪云尽量掩饰口气中的无奈。像这样的男人,他的话究竟有几句出于真心?
她不清楚,所以要求自己不要太在意。聪明如她,却终究没能做到。
「你说呢?聪明的女人。」安德烈笑着看她脸上的变化。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最愚蠢的女人,就是对自己所爱的男人太在意。
以她目前的身分,这是绝对禁止的。
他以为她可以做到百分百完美,但她没有。
「这次的任务,我会让你满意,放心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倪云草草结束,「下个月到欧洲去几天?」
「说不准,最多一个月吧,再多就要超越我办事的界线了。」安德烈放开她,拿过桌上的茶杯啜了口,「不问我为什么要子衣陪同?」
「我说过,那是你的打算,我不方便过问。」
他轻笑,优闲地跷起二郎腿,「那就算了。」
她学得更聪明了,经过那晚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