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莹整理了一下思绪,又听完咖啡厅里放的「爱无止尽」后,才问王砚隽,「你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出身什么样的家庭吗?小时候,我有一个很不好的祖母,还有一个不好得可怕的父亲,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确定我是否已走出他们罩在我心上的阴影。虽然我知道社会上有不少出身低的英雄,也有变成凤凰的麻雀,可是我心里总会想起祖母从我听得懂话开始就一直警告我的,『阉鸡不要想要趁凤飞』、『命刻在骨,神仙来洗也洗不掉』、『歹歹查脯,较赢三个好好查某』这些话就像蛇的诅咒一样,总是在我不提防时出现,迅速的咬我一口,又躲回阴暗隐密的角落,虽然我表面坚强快乐,但内心里却常是恐惧寂寞的。」
王砚隽很专心的听着。
「若我说我不想要一个男人来爱我那是假的,但是我害怕,害怕遇到的是我父亲那一类型的男人,害怕变得像我母亲那样每天担忧、害怕、可怜的活着,所以不敢要。在外人眼中,我父亲是个顾家、爱家的好男人,可是我们家的人都知道他不为外人知的另一面。而这社会上和他一样表里不一的人太多了,以我买包乖乖连『再来一包』的运气都没有的人,又能遇到什么好男人?」林紫莹灰心感慨的说。
「小时候我就老是看到母亲身上的青青紫紫、红红肿肿,但是母亲总是替父亲掩饰,说是自己撞伤、自己从楼梯上跌下来造成的。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反抗,反而替父亲掩饰?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小孩,心里很多真正的情绪被压抑着,而且充满痛苦,很多价值观念都被扭曲了。我从外面接收到的资讯,教导我们男女平等,男人不应该把脾气发在女人身上,做丈夫的更没有权利打妻子,可是我回头来看自己的家,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在我的心里我选择相信家以外的世界给我的资讯。
「有一天父亲又关起房门打母亲,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不要母亲继续当一个『虐』来顺受的可怜女人,我要让她知道,子女是和她站在同一边的,她不必为了保护子女而忍受父亲的虐待。我硬闯入他们房间,挡在瑟缩在墙角的母亲前面,对父亲说:『你若再打妈妈,我就报警了。』我父亲一点都不怕,还说:『报警?骗肖的,警察连流氓都管不好了,哪有时间去管人家家里的家务事。』说完,他捉着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去,我惟一的印象是我眼冒金星,之后就陷入一片黑暗中,若不是我母亲拿起房间的椅子往他身上砸去,他是不会住手的。」
王砚隽紧拥着她,似乎能体会到她所受的伤害。
「我母亲坚持送我到医院,骗医生说我是出了车祸。我不知道医生心里对我身上的伤势是否有怀疑,不过我已对我父亲所建立的家失望。当我可以离开医院时,我要求转学离家,我要靠自己生活,半工半读的,再加上母亲偷偷给我的私房钱,我读完了高中、大专的课程。
「起先我父亲和祖母完全不同意,但是这一次我母亲为了我变得很坚强,她对我父亲说:『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到法院告你,另一个则是让紫莹走。我相信以我手上的证据,经过法院判决后你失掉的会更多。』因为这样我父亲才不得不让我离家,而且从此以后当他要动手时,他会有所顾忌,我母亲也少受不少苦。
「这种事我从来没向人提起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你。」林紫莹看着王砚隽说。
他叹了一口气,「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你父亲,世界上仍然有许多好男人,而且我向你保证,也许我会和男人打架,但我从来不打女人。」
「是不值得打,或舍不得打?」她偏着头问。
「这个问题要看是针对什么样的女人来回答。对你,我是舍不得打,而有些女人很可恶、很该打,但是不值得让男人动手去打。男人的体格和体力天生就比女人大,这种力量该是用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