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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王豫被院子里暖车的引擎声吵醒,他捂起耳朵,感觉脑子里像藏了一窝蜜蜂嗡嗡地吵个不停,他转头看看墙上的钟,还不到七点,那女人在干什么?上班也没这么早吧?八成是故意整他?
昨晚他看了一夜公司的年度损益表,直到清晨五点才合眼,不料才睡着,又被吵醒,两边太阳穴疼得发晕,他掀被坐起,实在受不了她车子的引擎声了,该有人警告那女人别在大清早暖车,扰人清梦。
才打开房门,就听到车子驶离院子的声音,他只好闷闷地跺回床铺旁,再度躺下,身子还是一样疲累,可惜睡意一被赶跑,就再也找不回来。
摇摇昏眩的脑袋,他断定“它”最少需要五百西西的浓咖啡刺激,才能清醒。
略做梳洗之后,打开房门,一张纸飘了进来,他弯腰捡起,定神细看。“上午打扫院子、买菜、洗衣服;中午擦玻璃、扫地、拖地;下午煮晚餐、收衣服、帮阳台上的花木浇水。PS:饭菜要四菜一汤。再PS:拖地要用抹布以免刮坏原木地板。再再PS:……”
刷地?他将那张工作表撕得粉碎。“岂有此理!那女人把我当‘菲律宾男佣’?”
“不行,我非得找毛世美理论清楚不可。”他怒气冲天地跑下楼,他应邀来充当“假情人”,不收分文、没半点好处、赔掉宝贝妹妹、精神上倍受毛世宇的虐待、现在连劳力也被压榨,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电话刚拿起来,却闻到一丝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他放下话筒走进厨房,看到两颗煎得雪白澄黄的荷包蛋、一壶冒着腾腾热气的现煮咖啡、一大盘沙拉、两个抹满奶油,烤得金黄酥软的小圆面包和一小碟煎得香脆的培根,整整齐齐地摆在餐桌上。
这么丰盛的早餐,真是令人惊喜,他拾起咖啡壶下的纸条。“王先生既然住进毛家,理当遵守家务分担原则,早餐由较早起床的人张罗,希望拙作会令你满意,当然我也同样期待由阁下负责的晚餐,另外……”一直看到这里,王豫紧绷的脸颊渐渐松缓,嘴角甚至弯起漂亮的弧形。“想不到毛世宇也有这点可爱的地方。”
可是接下来。“……桌上的免洗餐具是给阁下个人使用的,为防有‘某’种疾病传染无辜,请阁下勿动用餐具,至于吃不完的饭菜则一律打包丢掉,以及……”
“我收回前言,毛世宇一点都不可爱,她是个心理变态的疯女人!”王豫怒吼一声,将纸条揉得稀烂。
这个可恶的毛世宇,到底把他当成什么样的人了?纸条上的每一个字,无不暗指他身怀“A”字头的病,她是不是疯了?
“不!疯的也许是自己?我为什么还不走?非得留在这里备受歧视?”王豫猛搔着头直想理出个头绪。
他烦躁地想把一桌子碍眼的食物扫落,却在碰到热烫的咖啡壶边缘停了下来,他应该冷静些,而不是冲动行事,至少,等吃完早餐再说。
他拿纸杯倒了一杯咖啡,淡淡的焦香味充斥鼻端,他喝了一口,感觉热液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他伸出舌尖轻舔嘴唇,有点细微的酸味,是特选的“蓝山咖啡”。
然后他用塑胶叉子把未熟的荷包蛋弄破,浓浓的蛋黄流了出来,他拿起小圆面包沾着吃,一口接一口,味道并不是顶好,但他依然吃光了;然后,沙拉、培根……渐渐地,桌上空的杯盘越来越多,所有的食物终于全被他一扫而空。
喝下最后一口咖啡,举目环视这小小的厨房,他知道自己留下来的原因了。
“离开这里,我又能到哪儿去?”
可可已经长大,有了心仪的男人,她会结婚,并且独立;然后由他这个继兄代管的“王家大宅”和“飞扬集团”终归得还给正统继承人。
“那我呢?”半生情系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