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阳光溜进紧闭的百叶窗缝隙中,床上的人儿翻个身,拒绝它的骚扰。
“真不想去上班。”世宇拉起棉被,躲藏似地蒙住头,一颗心越飘越远、渐走渐迷离。
独自撑起一个家真的很辛苦,尤其是一个单身、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甚至大学没有毕业的女人。
尽管她现在已是日本亚株式会社唯一的华籍经理,但是没有人明白这个华丽头衔的背后,她付出多少时间、血汗、泪水。
进公司八年,她从基层业务干起,每年保持全公司业绩第一,这样的挑战是她乐于尝试的,尽管很累,但工作就是要这样才有趣,只可惜……
职场上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依然存在,不论她如何打扮、装饰、拚命地像个男人,但永远也不可能变成一个“男人”,太傻了,不是吗?
而且由近一、两年的升等考察可以明白地看出来,公司根本不要一个女人进入高层管理阶级,中级干部是她的最顶点了。
她叹口气,虽然为这样得不到回报的努力不值,但幸好她从不将工作看得太重,“得者我幸、不得我命”是死去的爸爸常常告诫四个小孩的话,那天才老爹竟然不要求子女奋发图强、光耀门楣,真是个怪胎,不过也因此让世宇可以安之若素在那一待就是八年,从没想过离职,若不是他们逼人太甚……
唉!由于日本泡沫经济崩溃,总公司失血太多,最近老喊着要裁员,本来她是不怎么担心,好歹自己的业绩从未在这波不景气中下滑,反而蒸蒸日上,公司应该善待她才对,哪知道他们觉得每月发给她的业绩奖金太吃力,加上她的学历不足,又身为女人,那批家伙竟然异想天开,打算吃掉她那份业务,把她踢出公司,他们以为她掌控的那堆客户全与公司合作多年,有她没她已经没啥重要,真是白痴!
生了一会儿气,又觉得没意义,反正她在这家公司已经赚了不少钱,一、两年内,家里还不至于发生经济危机,而且弟弟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她的负担相对也减少许多,干脆辞职算了。
可是世真、世善、世美,一日不成家立业,她对于父母的誓言就不算完成……嘻!想起他们的名字就好笑,“真善美”只有毛家那个天才老爹才想得出来——因为三兄弟都是在武昌街,一家叫“真善美妇产科”出生的,老爹便拿医院名来为小孩命名,亏他做得出这种事,幸好自己不是在那家医院出生的。
嘴角弯起一道弧,她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抿起双唇,为弟弟们担心起来了。
世真外表斯文秀气,活像个老学究,却是标准的“火爆浪子”,他的坏脾气一发作,十头蛮牛也拉不住,世宇很担心有哪个女孩子忍受得了这么恶劣的个性。
然而最令人头痛的是他的嗜好,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爱应酬,人生唯一的乐趣就是抹地,把家里擦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弄得家里每次有客人来,看到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媳妇似的,穿围裙、跪着擦地,总用很暧昧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个“恶婆婆”,害她不时得指天咒地,大发毒誓,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世善拥有一张娇若春花、颜比朝华的俏容貌,可惜外在的完美,造就他执拗、任性的内在。
比女人还美,使得他在与异性交往过程中倍受挫折,偏偏他又有份“暧昧”的工作;他是个雕塑家,偶尔兼职模特儿;不是服装模特儿,而是艺术家的裸体模特儿,在一大堆人面前脱光衣服,有女孩子肯嫁给这样的男人吗?
最糟糕的是世美,爱玩、心性不定、婚姻观念又扭曲,他一直认为老婆定要较老公善下厨,本来这只是个小问题,毕竟世上的夫妻大部分都是这样。
但麻烦的是,他拥有西点厨师的执照、厨艺高超到乌克兰大饭店亲自到台湾下聘书,这么一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