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市立医院六。二号的特等病房里,楚佑宁感觉浑身像火煎火燎一样,热得整个人都要蒸发掉,身体不停地抖动;然后是冷,无边无际的冷,冷进她的骨子里,冷得她四肢百骸都要冻成冰棒。
实在极度困倦,她陷入迷离恍惚的梦中,在梦里前尘往事一一浮现……
她早逝的父母,误入歧途至今仍然执迷不悟的弟弟,以及自始至终,无怨无悔关爱他们的阿姨。
阿姨又在数落她弟弟了,嗓门奇大的她,每骂一句,就要连她也牵扯进去。
最后是吉野少夫,他站在远处默默的望着她,像一种期待,一种慌乱,为什么呢?
楚佑宁努力看真切一点,呵!他望着的不是她,是她背后的人,那个人从黑暗处走来……竟是陆昊天!怎么会是他?
荒诞无稽的梦,她费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醒来。
“你怎么样了?”
是陆昊天,他一直守在这儿?楚佑宁疑惑了,他不像陆啸天所形容的,是个无情无义,冷心冷血的人嘛。
“我好饿,想喝一碗热热的粥。”她虚弱的说。
陆昊天难得地现出一抹笑靥,“看来你是好多了。”
随即叫人去买一碗广东粥。
“不要广东粥,要燕窝粥。”即使在病中,她仍要求最高的享受,一如她过往极尽奢华的生活。
他爽朗应允,“除了粥,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不了,待会儿粥送来之后,你就回去吧,明早十一点半来接我。”病成这个样子,她仍没忘记和山本夫妻的午餐之约。
“你需要多休养,明天我会打个电话跟山本致歉。”
陆昊天似乎有话但又不便明说,只是蹙着浓黑的眉宇,若有所思的瞅视着她。
“明天我就好了,这点小风寒伤不了我的。”她肯定的语调和她赢弱的外表实在不相称。
陆昊天紧抿着薄唇,望着她故作无谓的脸,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进她心里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问:“你喜欢玩命?所以即便拥有早稻田大学企管学士学位,也甘于到舞厅伴舞?纸醉金迷的生活是你所向往的?还是你迫不及待想把残余的生命挥霍完?”
咦?他又查到她更多的“底细”了。真糟糕!
“我有病得那么严重吗?”值得他用如此严厉的口吻来批判?
“你有先天性的贫血和低血压症。”这才是可能危及她性命的主因。“不该找上你的,害我损失惨重。”
“你不会在乎这一点钱的。”根据她在聚乐地的侧面观察,这男人慷慨大方,出手阔绰得像个暴发户。
“我在乎浪费时间。”陆昊天不耐烦地自鼻翼下喷出浓重的气息。“你敢再给我出一点差错,我就把你丢到福德坑喂野狗。”
“恩将仇报?”
学得很快嘛,才多久的工夫,连讲话都有他的味道了。
“对。”他堂而皇之的承认。“现在后悔了?”
“感情的事,无关后不后悔。”她意有所指的说,这是挑逗十足的暗示。
“感情?”孰料陆昊天竟暴跳如雷。“你敢爱上我,我就让你万劫不复!”
“为什么?”真是一句傻话,人家都火成这样了,还自讨没趣的问。
“因为你不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我不许你痴心妄想,在我身旁碍手碍脚。”
他讲这话的时候,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会伤了她的自尊和颜面。
楚佑宁嗤之以鼻地阖起双眼。狂妄自大,必有后患。
“有很多女人爱你吗?”她们的下场是否跟她一样悲惨,或者她特别受到优待?
“没有。”陆昊天斩钉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