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应该据实告之,好让病人早作准备。”
“那多残忍。”
“我们的确生活在残酷真实的世界里,慢着,英,这是一篇作文题材。”
蜜蜜驾着小小吉普车离去。
英忽然觉得非常疲倦,她靠在大沙发上盹着。
她做梦。
走进一个神秘花园,稠密的树丛,四处都长着不可思议的白色香花,幽香沁人心脾,有人叫她。
“妈妈?”
她追上去。
“妈妈。”越走越深。
有一个苗条的白色身型走在前边,比英高,比英好看。
“妈妈。”她竭力追上。
梦中双腿双脚似被强力胶水黏在地上,极艰难移动。
终于用力伸出手去,“妈妈。”
妈妈转过身子来。英笑了。她是金发蓝眼雪肌的林茜。
英觉得宽慰,与养母紧紧拥抱。
楼下,璜妮达听见有车子停在门口,知道是主人回家来。
她匆匆开门,“安德信太太。”
可不就是鼎鼎大名的林茜安德信,只见司机赫辛替她挽着公事包与行李,她满面笑容走进屋子。
“小英呢?”第一件事便是问起女儿。
“在房里。”
林茜讶异,“她没有表示?”
璜妮达回答:“她全忘了自己生日。”
“这孩子。”
“扬到奥都公处取蛋糕去了。”
林茜脱下西装外套,中年的她保养极佳,像那种名贵四十年代制成欧洲跑车,可算古董了,可是售价比新车还贵,眉梢眼角的细纹倍添性格。
这位女士的名气地位年薪都难能可贵,但是,最令人敬佩的一点却是对世界的热情。
当下她轻轻地走近女儿卧室,推开房门。
只见少女躺在沙发上,林茜只觉英与当年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时一模一样:小小蜜黄色脸蛋,四肢细细,比其他孤儿更特别可怜,因为她不哭,也不挣扎,像是认了命。
那时林茜怜惜地过去抱起她,同负责人说:“这是我女儿。”
林茜轻轻抚摸英的浓发,“女儿。”
英睁开双眼,“妈,你怎么回来了。”十分惊喜。
“今日你廿岁生日呀。”
英跳起来,“哎呀,我全不记得。”
“我、扬,还有璜妮达早有准备。”
英开怀地笑。
“看我送你什么。”
英尚未拆开礼盒就用双臂紧紧抱住养母。
“这是怎么了,你喜欢在家吃饭还是到外边去?”
“家里。”
“璜妮达也猜到,她已准备了你爱吃的羊肉巴利多。”
英打开盒子,看见一只金表,表后边刻字:英廿岁生日志念,爸妈赠,年月日。
英即时戴上。
璜妮达敲门,“英,你爸来了。”
“爸!”
英飞奔下楼。
高大英俊的彼得安德信也特地来看她。
英过去拥抱,“爸,爸。”
她叫了又叫,像是想说服自己,她的确有个父亲。
扬捧着大蛋糕回来,一打开,大家都哗一声。
蛋糕做成一只小熊那样,极之可爱,正是英早些时候亲口尝过那种,奥都公心中一早有数。
他们实在爱惜她。
英把头藏在父亲怀中。
“英一直这个爱娇模样,使人觉得,没有女儿,真是遗憾。”
扬笑说:“幸亏我一直不吃醋。”
林茜拉着英与扬的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