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也轻重,起起落落。毛巾上的香皂味道很清香,却掩盖不住从他的手上所散发出的,属于他的那种男性阳光气息。
「怎么把头发染成这种颜色?我还是觉得黑色的头发最适合妳。」
他刚刚发表完意见,雪姨就出言反对,「怎么,你敢质疑我的手艺?千晓皮肤白,配上红色的头发显得热情,当然适合她了!」
苏沐晨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千晓又不是外向的性格,红色太张扬了,并不适合她。」
「好不好要问她本人的意见,是不是,千晓?」雪姨把她拱了出来,让她很为难。
「我觉得还好吧。换个颜色也是换种心情。」她含糊地回答,不想得罪任何一方,但是雪姨显然觉得自己胜利了,对着苏沐晨露出个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发色是黑还是红,真的可以左右人的心情吗?」他的眼眸如两泓深潭,可以看进人的心里。
「也许,这种方法只对我个人有效。」她低声解释。向来懦弱的她很容易被外来事物的变化左右心情,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
「总用同一种方法,不会疲乏吗?」他依然没有放弃这个话题,「就如同永远只爱一个人,会不会显得太固执了?」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千晓倏然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他笑意盈盈的眸子,眸中没有嘲讽,倒有一丝淡淡的怜惜。他到底明不明白她的心思呢?他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男人啊,永远不能了解女人的痴心。」雪姨突然插话,「沐晨,你可别学了你爸朝秦暮楚的毛病。」
千晓从来不曾听过关于苏沐晨父亲的事,听到雪姨乍然提起时的义愤填膺,又看到他无奈的苦笑,就知道这是他们家的一个禁忌话题。
他悠然问道:「一个人一生中,真的有办法只爱一个人吗?人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有那么多的经历坎坷,思想总是在进步,审美观也跟着在变化,初恋时的对象未必可以成为年老时的伴侣。」
千晓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雪姨已经变了脸色,将手中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冷笑一声。
「苏大律师是用这席话,为全天下变心的男人做辩护吗?真是绝妙的说词。可惜,再美的说法也遮掩不了男人贪婪好色的心!」她气得没什么好心情做陪了。「你们先吃吧,我回去睡觉了。」
苏沐晨苦笑地转向千晓,「妳不想骂我两句?」
「你有你的道理。」
有人说过,女人天生是为感情而活,对于男人来说,感情需要理性的分析,做出判断才会决定自己是否要交易一颗心。而女人,只是凭感觉告诉自己,她爱上这个人之后,就可以无条件地将一切付出。这就是几千年来,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悲剧不断上演的原因。
千晓忽然觉得有些泄气,今天来到这里本以为可以改变什么,结果周围的气氛却让她觉得更加糟糕。
「我也该回去了。」她不想再期待什么。她甚至怀疑苏沐晨今天的话只是让她死心的旁敲侧击而已,但她又没有勇气去问这是不是他的真正目的。
「我送妳。」他沉思几秒,并没有挽留她,只是转身去拿一把伞。
千晓先走出门,苏沐晨的雨伞随后张开,帮她撑起一小片无雨的天空。
「你回去吧,我自己拦一辆车回家。」此时此刻她的心很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天这么黑,又下着雨,我怎么可能让妳自己回家?千藏如果知道了,也不会放过我的。」他的口吻永远那么温和轻松。
千晓仰起脸,细雨穿过伞沿打在她的脸上,在苏沐晨的眼中,那一滴雨水好像她的泪,不由得相互凝视着。
今天早上在他的事务所门口,她依稀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