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一包老鼠药毒毙了你。
“我不会太过麻烦你的,我此行不过是要找几本书。”
我说:“一切等明天再说。”
“我没有你的电话地址。”
“今天我请你吃饭如何?”他伸出手:“小姓申,申家康。”
“秘书处有。”
我瞪他一眼,出门去。
听见老板在身后说:“这个凌若霜,真拿她没办法。得教训教训她。”
我冷笑一声,打我入十八层地狱?如何教训?
这些老土的老板,老以为可以将伙计搓圆挤扁。
幸亏谁都可以转工不做。
其实这份工是不错的,皆因这个天气,使人响往逸乐的闲情:碧海蓝天,白色的船,甲板上细碎的音乐……于是想到假日中要忙着工作,特别烦躁。
他们说:在炎夏中,犯罪率高许多,信焉。
那天晚上,我刚在沙发上朦朦胧胧,便听到电话铃响。
我家的电话,搁那儿根本是应个卯儿,很少有响的机会,我取过接听。
那个姓申的说:“我冒昧的打来问你吃过饭没有。”
“不想吃。”
“不吃没力气。”
“我有没力气与你何关?”
“明天你要陪我逛书店。”
“你又不是洋人,又不是不会说广东话,为什么硬要拉我落水?”我冒火。
“因为我比你老板还要高两级,他要拍我马屁,所以叫你来陪我。”
“他妈的,我们这些高级女职员,还得随时摇身一变,肯做女招待才行。”
“对不起。”
“咦。”我讶异,他向我道歉?
“要是你真的跟男朋友有约,我不便阻碍你们。”
“我并没有约,我只是不喜做这种工作范围以外的媚工。”
他苦笑,“如果我告诉你我在找的是什么书,或许你会同情我。”
“什么书?仇十洲画的春宫?”
“我的天!不不,我在找中围建筑中‘斗拱’的资料,必须是图文并茂。”
我沉吟,“斗拱?可是俗称徇头?”
“嗳,凌小姐果然渊博。”
这小子!我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们尽管去找找,”我口头已经松了,“要这种资料干什么?”
“与我的工作有关。”
“呵。”
“我还听说有些简单的斗拱已被做成积木游戏,可以拆卸装合.”
“这倒不难,一般玩具店有得买。”
“还有藻井的种类,有没有专门的书籍.”
我说:“或许应该到图书馆去找一找。”
“明天开始如何?”
我已堕入他的镬中,“好吧。”反正他礼仪周到,不算是生番,就陪他出去走一趟。
有什么好说的?我朝自己摊摊手,做工就是这么痛苦,难为有些太太们嫌婆婆讨厌,若不是她婆婆生了个好儿子养活她,恐怕她要出来看很多讨厌的人的面色呢。
但不知怎地,我的气都下去了。
第二天他一早上门来,穿得很明快,一身白,我对白色有特殊的好感,是以爱屋及乌,对他就没有什么言语。
他先带着我去吃了顿丰富的早餐,我是个早餐主义者,早上非吃饱不可,否则整天没气力。没想到遇着同志。
然后我们出发到图书馆,我有点人事关系,很快找到我们要的书籍,但是资料不很完整,
他有点失望。
申是很有风度的男人,他的失望并没有形于色。
天气酷热,我们坐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