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蓝第一次见到骆逸风,是在阿寒湖的早上。
虽然北海道的秋天,空气冷得像浮上一层薄冰,但那儿的枫红、炊烟、蓝色的湖泊,美得就像一首诗。
那天,她起得很早,云雾初开,就被窗台上的一串风铃,还有几许鸟啼声惊醒。立刻,她看见了窗外的一帘风絮,和晨曦里的一湖山色,竟是如此的澄清、如此的晶莹剔透,把她一颗朦胧的心都震动了。她情不自禁的跑到窗口下,喃喃的惊叹着。“哇!太美了,想不到这阿寒湖的早晨,是这样的柔情万里,是这样的充满画意!”
于是,她背起了画架,一个人走出昨夜才住进来的温泉旅馆。
这旅馆筑在湖的岸边,有一个很可爱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小潮”。所以,她一走出那座庭园式的大门,就踩着细碎的阳光,顺着湖畔慢慢的走着。
她几乎一眼就喜欢上这里的如诗如梦了,仿佛走在古代的宋画里,走在“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意境中;但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为了感情,为了宋文轩,要避走异国他乡,来到这冰冷寂寞的国度。
只要一想起宋文轩,想起那个和她相恋五年、用情之深的男人,她就感到一阵心寒和蚀骨之痛。
原本,她以为可以和宋文轩长相厮守,一直到天长地久、一直到白发如霜、一直到山崩石裂……却作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情同姊妹的好友叶白玲突然跑来找她,用愧疚而颤抖的声音对她说:“嫣蓝,我怀了宋文轩的孩子!”
青天霹雳的,一句话就让她从云端上摔了下来,也使她跌到地狱里去了。
然后,她找到了宋文轩,他却一口承认了,而且满怀歉意的看着她,又是懊恼、又是后悔的说: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妳原谅我吧,是我一时胡涂、是我意志不坚,才闯出这么大的祸来,但我不是有意要伤害妳的,嫣蓝,事实上我爱的人是妳,而不是白玲!”
赵嫣蓝的伤痛更深了。
“宋文轩!”她咬牙的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去招惹白玲,不会让她怀了你的孩子,也把我伤到了极点,你却还口口声声说你爱我,那么你又要置白玲于何地?”
“不,不!”宋文轩极力解释的说:“不是这样的,嫣蓝妳听我说,我承认我错了,可那也是妳,是妳把我推向白玲的身边,要不是妳整天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梦想着成为一个出色的女画家,要不是那天妳为了赶着完成一幅要送去参展的作品,而找了白玲代替妳原先答应要和我一起参加的一场晚宴,我也不会因为遭受妳的冷落而多喝了两杯酒,才酒后乱性,把白玲当成了妳,做出后悔的事来。”
他的一字一句,如针般的刺在嫣蓝的心上。
“是。”她含泪的说:“是我的错,是我把梦想摆在第一,把你摆在第二,才造成今天的事实,我的确是该负一半的责任,毕竟你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有血有肉、有感情也有欲望,我又凭什么怪你?”
“不,嫣蓝,”宋文轩急了。“妳是该怪我,都是我该死、都是我混蛋、都是我卑鄙下流,把事情弄得那么糟,妳打我骂我吧,我也许会好受些,要是妳不怪我,那就表示妳不肯原谅我?”
嫣蓝摇摇头,悲绝的说:
“就算我打你、骂你、怪你、恨你,也不能挽回一切了,那又有何意义?文轩,你根本不必请求我的原谅,也不必对我说抱歉。本来嘛,感情就是自由的选择,我只能说是我无福得到你的真爱,也无缘和你共度到白首。”
“我不许妳这么说!”宋文轩着急的喊:“嫣蓝,我是真心爱妳的,是要和妳到永永远远,妳不能因为我的一步踏错,就全部否决掉我对妳的一片痴情,妳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