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切切的哭声在耳畔回响着,几乎没停过,傅月灵神智清醒些时总能听到,但没多久便又沉入黑暗里,在人生最后的这段时间,她似乎只剩下昏睡。
今日,她好不容易醒过来,见到她娘坐在床畔陪着她。
「娘,妳又哭了,眼睛肿肿的很难看呢。」她虚哑地开口。
「灵儿,妳答应娘妳会没事,娘就不哭。」傅夫人哽咽道。
「娘,我答应哪有用,要老天答应才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生就有死,娘,妳就想开些吧。」傅月灵安慰母亲。
「我只有妳一个宝贝女儿,现在妳却要先离娘而去,要娘如何想得开,呜……」傅夫人泪虹雨下。
「要不妳就和爹再生一个嘛。」
「妳……妳别胡说八道了。」傅夫人脸上带泪,但也被逗得笑出声。
傅月灵握住母亲的手,「娘,带着这个病身子,妳该了解迟早都有这么一天,我庆幸的是父母亲情、姊妹手足之情,甚至是男女爱情我都尝过了,带着满怀的美好记忆我已经很满足,也了无遗憾,娘,就让我走得无牵挂,妳别为我伤心了。」
顾及爱女的感受,傅夫人悲伤的点头答应,只是忍不住的泪又狂流。
傅月灵见状只能叹息,娘为自己流的泪,恐怕她要等到下一世才能还了,欠易子差的爱情也一样,只能来生再还了。
他会怨她吗?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英俊的脸孔,想着他,她的神智渐又模糊,怀着思念的心再次沉入无边际的黑暗里。
神智涣散之前,耳边似又听到哭声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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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三更半夜,但在通往长冶县的官道上,却见到四名骑士在急急赶路。
为首的骑士脸色冷凝,眸里却充满了焦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般,让他不断催促坐骑快跑。
后面三名骑士,两名是护卫打扮,一个看来像是文人,三人都是满脸疲惫却还硬撑着,主人没休息,他们无心也无法休息,只愿快点赶到目的地。
易子差的心被痛苦所啃蚀着,他早就发现异状了,月灵过于苍白的脸色,她意有所指的话语,她的径自离开,只是他却接受属下的说法,以为她想家,所以先回家,然后又去处理了范离、都拉罕这些人的事,将她给暂藏心里。
直到这两天,他睡不安稳,心里直感到有事发生,便唤来属下询问,才知道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为何不告诉他真实的病情?难道两人一起解决会不如她一人来得有用吗?还是她以为他的感情那么随便,轻易就能改变?他要她给个交代,他不会放过那个女子的。
只是想到她现在的情形,易子差咬牙,更加鞭策着身下马儿。
连夜赶路下,五日才会到的路程,易子差只花两天便来到了长冶县,循着地址,直接登门找人。
「我要见月灵。」
「对不起,二小姐现在不方便见客——」管事话未说完就被冷然打断。
「我不是客,我是月灵的未婚夫。」
这话堵得管事无法响应,只得将人请到老爷面前。
「你说你是月灵的未婚夫?」傅冠亭看着眼前风采过人的男子,他与月灵的事,家人都知道了。
「在下易子差,为武功世家的少主,月灵已与我互许终身,是我的未婚妻,请傅老爷让我见她。」易子差捺着性子回答。
「月灵哮喘发作,情况很不乐观,既然你们只是私下的口头之约,我能作主废除,不让月灵耽误到公子的将来,如今她陷入昏迷,无法见客,公子请回吧。」傅冠亭哀伤的说。
易子差微一震,却用更加坚定的声音回道:「易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