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不爱杀人,对于绝命门中的门人,最多只是在重伤后关了起来,甚至最后为了省却麻烦,索性用上了迷药。倒是那些白道大侠,动辄便下杀手,好在终究被他制止。人,毕竟只能死一次。
“我很感激。”慕容华衣真心地道。
总坛被攻破,却奇迹般地未死一人,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怕没有人回相信,但她却信。因为段易影是那么骄傲的人,骄傲得不屑于说谎,也毫无说谎的必要。
“你不必谢。因为我还是必须和你一战。你也不必再问你得罪了谁,因为我不会说。”
“我明白。既然这一战在所难免,我决不会推脱。”
慕容华衣定定地凝视他,“但我请求你保全绝命门上下人等,莫要赶尽杀绝。”
“好,我答应你。”
段易影震惊地望了她一眼,这个女子竟然用了“求”字。她本该是那么明艳,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而此刻,为了她的下属,她的亲人,她竟然求他。心中一阵激荡,他不顾白道诸人的反对,断然地答应下来。
唇边绽出一抹美丽而清雅的笑容,慕容华衣安心地道:“如此便好,我自当倾力一搏,成败无悔。”
“请。”段易影肃然道。
不再说什么,慕容华衣弯刀出鞘,溜起一串寒芒,刀如闪电,刀光闪动间,刀风急起,转眼已向段易影递出一十七刀。
段易影身形完全被笼罩在刀光之中,他随着刀影在极小的范围内挪移,看私已然被慕容华衣攻到毫无还手之力,但偏偏慕容华衣无论如何努力却依然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一片。
慕容华衣身法越来越快,刀法也越来越快。只看见漫天茫茫刀影,森森寒气竟逼得观战众人浑身发颤。
但就在这是,段易影伸手,指节就这样轻轻悄悄地扣在刀锋上,只听得“叮”一声脆响,那柄慕容华衣向不离身的弯刀已断为两段,刀影也随即消失。
半截刀锋夹在段易影两指之间,而另半截弯刀依然留在慕容华衣手中。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手。
慕容华衣鬓发凌乱,微微地喘息。她望了一眼手中的段刃,忽然一笑,随手便将它抛却了。
她缓缓伸出手掌,她的手指细而白,纤弱而柔软,就如同养在深闺的小姐的柔荑一般,但她的掌心指节处却依然有着执刀弄剑后留下的痕迹。
她双掌交叠,蓦然轻飘飘地掠起,身形曼妙而灵动,但她出掌却分外得缓慢,慢地令人几乎可以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
面对这样的掌法,段易影反倒神色凝重起来。他闪身腾挪,处处避开慕容华衣的掌力。就这般闪闪避避间,两人已拆了数十招。
忽然,段易影一个纵身,后退数尺,振臂一挥间,手中已多出一柄软剑,剑光直若流银一般,一泻千里。
软剑一出,情势立变,慕容华衣变攻为守,竭尽全力闪动身形,却依然不免被剑风扫到,转眼之间,肩部,背部已破了几道口子,鲜血丝丝渗出。
段易影目光一凝,一招“咫尺天涯”递出,剑势如虹,天地间似乎只看见这样一剑,夺尽日月神光。
慕容华衣惊呼一声,连变六七种身法,柔弱的身姿在风中直若垂柳一般,在这一剑之下更显荏弱无依。但她却依然避不开这一剑,她甚至不知道这世上是否还有人能避开这一剑。
这一瞬间,她感到死亡离她是那样的近,剑锋的寒气几乎透衣而入。
她竟忽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真的就可以这样去了吗?就这样可以摆脱纷沓的世事了吗?她缓缓地闭上眼。死亡的感觉,竟是那样的解脱。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连七声清脆的声响过后,漫天的剑气竟蓦然消失了。那夺尽天下万种风情的一剑,却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