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杜鹃绽放的初春,椰林大道上树影婆娑,随风摇曳。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或成群高谈阔论,或两人低声笑话,把校园点缀得热闹起来。
开学了,已是大二的章青此刻踽踽独行,褪去了新鲜人的外衣,她正品尝着属于她的年少青春。她正赶往文学院;“四书”是中文系的必修课,但,她实在听不来那些“任重而道远”的使命感。她爱好那些诗啊、词啊、风花雪月的,她真是一个标准的小女子!
“章青,等一下!”
一转身,是她的好友宋晓玉在后头叫唤。看她气喘咻咻的模样,章青忍不住道:
“还来得及,怎么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像只无头苍蝇?”
宋晓玉是她大一进来就熟识的好友,她那人心无城府,明明不顶胖,却总爱拿自己的身材作文章。为了不辜负苦读了十几年才挤进的这扇窄门,宋晓玉没让自己的青春留白,她参加了无数的活动:联谊、社团、听演讲、担任干部;这点跟章青很不一样。
“要出系刊了,我去催稿,偏在路上遇到张亦樵,喏,这给你的!”宋晓玉将一朵仍缀着水珠的玛格丽特递了上去。
章青若有所思地接了过去;学长对她有意,她不是不知道,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真羡慕啊!”宋晓玉夸张地喊着:“同样是人生父母养,为什么差这么多?喔,是了,你的是翦水双瞳,我的是金鱼眼;你的是飘逸长发,我呢?则是杂草一堆;再提到身材,那就更令人伤感了……”
“晓玉,别开自己玩笑了,你老是妄自菲薄,没听孟子说吗?‘人人有贵于己者!’啊——快点!‘四书’不能迟到,否则,我们又要被说成是祸国殃民的大罪人了。余教授的课,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花,送你就是!”章青知道,若跟宋晓玉再扯下去,总会没完没了的!
“哎呀!都是张亦樵害的,他用这花来挑拨我们的感情,而且,还让我们上课迟到;但是,玛格丽特无罪,你大方送我,我也就坦然收下,这就叫‘借花献佛’——不,不,是‘雨露均沾’——也不对,也不对,哎呀!真亏我念的是中文系……章青,快一点,你叫我快的,你怎么反倒落后?”宋晓玉絮絮叨叨的,一路上嘴巴没停过,连过了文学院的大门也未觉,一味疾走;待章青将她唤回,已是又折腾一阵子了。
由于耽搁了些时间,再加上余教授的课相当叫座,所以一向在前排当乖宝宝的她们,今天只得挤在后门的窗边。宋晓玉朝章青扮个鬼脸,指了指后面的垃圾筒,真可说是“逐臭之妇”呢!
从二楼的窗台往下望,是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百花盛开的春天,将大地唤得一片生气盎然,通泉草、鼠曲草,浅黄、浅紫地开了满地。
不经意的,章青看到了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人,悠闲惬意,与世无争一般;阳光透过树的剪影,细碎地洒在他身上,似有许多精灵仙子在他周围浮动。他是那样不在乎,仿佛世上再也没有比晒太阳更重要的事了……章青有些生气,气他那样的漫不经心、不务正业,令人又羡又妒呵!又气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扰乱她一池春水,一堂课便这样恍惚地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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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扬决定给自己放一个下午的假。
在解剖室待久了,超强的冷气、福马林的气味,使他一出大门,看着满街的车水马龙,居然有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春天了!空气中弥漫着慵懒的味道,暖洋洋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晴日催花暖欲燃”,真是一点也没错!浸淫在这样一片姹紫嫣红、风和日丽的春光中,他突然想放松一下——偶尔一次偷懒,未照自己事先安排的计划施行,该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错吧!
他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