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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去,不去看她。

    但是他觉得她在看他,且一直与修车行主人兜搭,不愿离去。

    千岁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本来光着上身,忍不住抓来一件破布衫套上。

    他听到高跟鞋走近,连忙低下头,刚好看到那双妖异的漆皮红鞋儿。

    她放下一张名片,“有空找我。”她说。

    然后鞋子咯咯咯走开。

    终于大伯过来问:“为什么不讲话?”

    千岁圈起拇指与食指,松开,弹向那张名片,卡片飞出去落在一桶硫酸里,吱一声,冒出轻烟。

    千岁站起来,“我回家去。”

    “你有时间跟金源走走那条路。”

    “明白。”

    千岁除了驾车根本不想做别的事,他驾走一辆小房车,在公路上兜了好几个圈子才回家去。

    家破旧但不狭小,真是不幸中大幸地,救火车够不上小路,宽敞老屋不能拆卸重建,自露台看出去,还剩一小片蔚蓝海洋风景,整年都有孩子在天台上放老式纸风筝,简直像上一个世纪风情。

    母亲正在拖地,看见他,怪高兴,这样说:“有人要借我们屋子拍电影呢  。”

    “你答允没有?”

    “我拒绝了,那多吵闹。”

    “做得好。”

    “千岁,我在想,你也该结婚了,你爸剩下些许积蓄,正好替你成家。”

    岁走到露台上,“人要有自知之明。”千岁微笑。

    “没有女朋友?”

    “一个也没有。千岁走到露台上。”

    “我看蟠桃对你就有意思。”

    “她们都是一个式样:开头温婉动人,有商有量,天天跑来叫伯母,走得近了,脸色渐变,事事要由她作主,等到结了婚,除出娘家,不认别人,那时,男人正式成为家奴。”

    他母亲忍着笑,“你都看穿了。”

    千岁说:“只得我妈是例外。”

    他握住母亲的手。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鸡粥,来,喝一碗。”

    “满肚子水。”

    “路上吃得马虎,家里要吃好些。”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少女探头进来,“千岁哥在家吗?”身段凹凸分明的她捧着雪白兰及水果来看他。

    千岁的母亲立刻笑容满面开了门,“进来进来。”

    千岁又别转面孔门。

    这一阵子他看见女人就害怕。

    他站起来走到附近叫[欢喜人]的小茶室去吃酱油牛排,那种盛在热铁板上捧出来吱吱发声冒烟通世界都没有的美食,配上大杯檀岛咖啡,其味无穷。

    女侍应叫安娜,同他很熟,趁没有客人,坐在他隔壁桌子上抹糖瓶,有一句没一句问他话。

    “寂寞吗”,“晚上做些什么”、“看过那套叫《心事终虚话》的文艺片没有”......

    平时千岁总是含笑不语,这次他觉得无比烦腻。

    饱餐一顿放下饭钱就走了。

    他想到医生忠告,把车一直驶出去。

    过了领岗口岸,一样土地一样风景,不知怎地,却有一种荒凉感觉,白天看出去,乡镇路口摆着[按摩]、[洗头]、[槟榔啤酒]的木牌广告破旧乏力,一点说服力也无,与晚上闪烁的霓虹灯大不相同。

    他停下车来过了领岗口岸。

    店门都半掩着,一个壮汉嘴角吊着香烟诧异地迎出,“这么早?”他身边一条黄狗摇着尾巴。

    千岁脸色凝重,他认得招牌:华美按摩。

    他下车轻轻问:“小红在吗?”

    “她们晚上十时才来。”

    “我有急事找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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