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轻轻柔柔却催人入梦的男声从左方传来,使她刚开始清醒的脑袋又有些昏厥,那样平静无波的音调,听上去像极了那个千古文学。她抬起头,望入一双黑幽的深潭中,不容忽视的柔情,谁都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深爱着她。“你……”很相象的两人,她暗忖,却不是同一人。
“你昏睡两天了。”他将她扶起,伸手端过桌上的薄粥送到她的嘴边,“喝了它。”她乖乖喝下他手中的粥,讶异自己为何没有抗拒,是因为他不容抗拒的温柔?还是因为她陷入了这奇怪的世界?抑或是……他们如同一人的相象?耳际似乎听到他轻低的微叹,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但是……她心口的酸疼无法忽视。“羽衣。”他接过碗,背过身,唤了一个熟悉且陌生的名字。
左千夜一颤,莫名地知道羽衣就是自己,她想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然,徒劳无功。她的一切行为都被限制了。
颀长的身影在那边沉默好久,终于淡淡地道,“我没有恨你,你毋须自责。”泪水自眼中泛滥,她捂唇低泣。寄宿在她体内的千夜茫然凝视一切,没错,现在哭泣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羽衣,别哭。”他回过身,将她搂进怀,“你明知我承受不住你的眼泪,别让我心痛。”左千夜缓缓敛眸。
是的,他也不是闻隶书。闻隶书……不会这样温柔。
“别……去,你不可以……去。”泪水已成灾,几乎泣血,胸口翻涌的痛楚,不停地冲向四肢百骸,要将她扯碎。他将她紧拥在怀,默然不语。
那场生死之约,他不得不去。为了她,也是为了他。
“呜……孤……”她等不到他的回答,再度泣不成声,“那你……答应……我,若是……就在忘川……等我,我、我不会喝下忘川水,你要……找我。”“我不会喝下忘川水,更不会就此将你忘记。”他满怀柔情,抚过她顺滑的长发,嗅闻发间的清香。她的眼神渐渐失去焦距,找不到四方的路途,“不……孤,你不……要等我,别……理我,别……”当合上双眼的那刹那,她的低喃也消失不见。
左千夜被推入更深的记川河底,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她,满身都是血……还有他,他痛苦的眼,撕心裂肺的吼叫。周围的一切……都是血。
“啊——”极度的恐惧和心口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猛然尖叫,伸出的手拼命挥舞,急于拉住救命的稻草。像是应求了她的呼唤,一双手从上方向她伸来,拉住她求救的小手,拖离黑暗的包围。“醒了?”轻轻柔柔又冰冰冷冷的男声从上方传来,平静无波的语调使她欲清醒的脑袋再度昏昏沉沉。手指冰凉的触感在她脸颊游移,她张开眼,闻隶书俊美的脸庞就在前方一尺距离,“你烧到三十九度八,没变成白痴简直是奇迹。”果然吧!幻境就是幻境,现实就是现实,闻隶书永远是闻隶书,要他变成那个温柔的孤,比叫秃头长毛还难。“毒舌男!”她嘀咕着起身,颓丧地发现自己连拿一个杯子的力气都没有。没想到发烧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啊!唉!
不声不语地递过百服宁,闻隶书端起一旁的水盆向外走去。
“闻隶书……”后面轻如蚊蚋、不甘不愿的呼唤声让他转回了头,犀利的黑眸直直定在她的眼,有些慑人。“什么?”
幻境中孤的温柔和昏睡前他恨意极深的眼神在她脑海不断地交替盘旋,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却又抓不住。“那个……”虽然说自己没有错,可道歉的话语就是这样出了口,“……对不起。”少年的嘴角又变得僵硬,“终于良心发现?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最佳体现吗?”“你遵守约定,没有喝忘川水对不对?”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出口。身体如风一般的速度,在眨眼间就在前方消失了身影,还没有看清人影的移动,黑色的物体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