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贺君与开车将老于父女俩送回家。
芽芽妈妈从家里奔出来紧紧抱着父女俩大哭。
那一刻在老于决堤的眼泪里涌出来的滚烫或许就是活下去的意义想必那一刻的老于比谁都更能感受。
三人默默离去。
回去的车上俞淮樾一直在说芽芽一家。
“就这么一个夫妻俩没再要第二个孩子一则全心全意照顾芽芽二则也是怕对第二个孩子不公。就这一个虽然不是健全的孩子但也是心头肉当真如同捧在手心里的星星一样付出了比寻常父母不知多少倍的辛苦你们说的负重前行倒是很贴切只是一个人负重一天、一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负重十几年……不是一个熬字可以形容有些事明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是会坚持也许是因为所谓的责任也许……什么原因都没有只是本能……”
俞淮樾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渐渐有些迷离是说的芽芽一家也不是……
“这种坚持不是坚不可摧的就像背着一座大山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明明那么重的山都扛下来了却会因为山上再添一块小小石块就不堪负荷了即便低头弯腰佝偻而行也不愿意向生活弯曲的膝盖突然就这么折断似乎再也站不起……”俞淮樾抽了口气忍住哽咽“芽芽这半年来越来越不好已经不能画画了手快没力气了牙牙妈妈前两天突然昏倒在家里于哥在外工作不知回来妻子倒在地上芽芽尿了满床……去医院一查芽芽妈妈心脏也有了问题……于哥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
车里短暂的沉默一个努力活着的人结论和答案也都写在他的生活里没有人再去评价只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一直喋喋不休说着别人故事的人却从头到尾没提自己。
然而景书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那一句:我怕的是我不能。
“你呢?”景书看着他泪光点点。
俞淮樾一滞继续沉默。
“你呢?你和你的负重呢?”景书继续追问“什么叫你怕的是你不能。”
“没什么就是……”俞淮樾轻松地笑笑“我是他爸我总会比他先走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就这意思我们这样的父母最担忧的就是这个一生最大的心愿也就是能比他多活一天。”
是吗?
景书疑惑地看着他是又好像不是?
“哦对就在前面放我下车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我等下自己回去就可以。”俞淮樾指指前方道。
贺君与没理他景书则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笑了笑“没事我就在前面下……”
“这是你的车!”景书打断他。
“哦……”他愣了下失笑“哦呵呵这一天混乱的都给我搞糊涂了那……”
“那我们下车吗?对不起我们是不会下车的!”景书又道。
俞淮樾:……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俞淮樾强笑“那……那走吧先送你们回家。”
而后俞淮樾就靠在座椅上合上了眼明显不想再说的意思。
但贺君与并没有开回家而是将车开回了俞淮樾家。
“到了。”贺君与清冷一声。
俞淮樾睁开眼发现车停在哪儿后无奈极了只好自己先下车“你们把车开回去吧大过年的让你们四处奔波辛苦你们了。”
景书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也下了车“你也说大过年的既然来了我怎么也得上去跟伯父伯母拜个年就是空手来的有点难为情。”
俞淮樾苦笑“你这是何必呢?”明明他都对不起她了他家里人更是和他一起欺骗她她就狠狠地将他们一家人踢远绝交不就行了吗?那才是她的作风啊!爱憎分明。
景书摇头“我这个人还有一个毛病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又爱管闲事你不是不知道。你一直没回来也就算了你不但回来了还把我拖进你那一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