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夫人这般的称呼，便是将穆婉宁当做亲近的晚辈对待了。

    穆婉宁福了福身子，浅笑着应道：“是，给老夫人请安。”

    “好，好，快起来。”曹老夫人点点头，待到穆婉宁起身后，又笑着问了些琐碎之事，读了什么书，平日都做些什么，态度很是温和亲切。

    穆婉宁恭敬地垂首立在堂中，含笑一一答了，言辞之间态度不卑不亢，举止得体从容。

    堂内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原本对穆婉宁尚存的几分轻视都不动声色地收敛了起来。

    这位武安候府突然冒出来的二姑娘，纵然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甚至都未曾听闻过这人的名字，但这些日子武安候府内外的动荡是瞒不过京中的这些人精的，穆婉柔被送到骊山别院，说是休养身子，实则是怎么回事大家早已心照不宣。说这一切和穆婉宁没有关系，她们可不会相信。

    原以为这位武安候府的二姑娘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可今日看来，穆婉宁笑意温婉柔和，言辞大方得体，全然不似性情暴戾之人。再联想她的手笔……

    诸位夫人对视一眼，皆心中有了数。

    这位可不是个好招惹的。

    还需得叮嘱自家人，莫要多事才是。

    曹老夫人的目光状若无意地在厅内众人身上扫过，将众人这一番眼底官司看得分明，不动声色地一笑，慈和道：“宁姐儿，别站着了，快坐。”

    穆婉宁明白曹老夫人这一番问话是给她一个在众人面前留名的机会，心中暗暗感激，谢过后在一旁落座。

    甫一坐定，正要端起茶盏抿一口茶，便觉得自己的裙摆被人扯了扯。

    穆婉宁回头望去，便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她身侧，杏眸圆睁，面上带着些好奇和羞涩地看着她，一双攥着她的衣角小手不安地紧了紧。

    见穆婉宁看过来，她面颊羞得更红了几分，怯怯地唤了声：“穆姐姐……”

    穆婉宁感受到小丫头的善意和羞涩，露出个温柔的笑意，柔声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小姑娘看着不过是豆蔻年华，这般的年纪，家中不可能放她自己在厅中乱跑，必然是有长辈在旁的。

    穆婉宁正想着要不要把小姑娘送回她家长辈那里，便听小姑娘脆生生地道：“穆姐姐，我是曹府的姑娘，我叫曹佩玉，姐姐唤我佩玉就好，娘亲和祖母都是这般唤我的。”

    穆婉宁微惊，她原以为这孩子是哪家宾客家里的，没承想竟是曹家的孩子。

    两人低声说话的功夫，上座的曹老夫人已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含笑嗔了曹佩玉一眼，笑骂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乱跑？”

    曹佩玉吐了吐舌头，往穆婉宁身后藏了藏，好像这样就能不被她祖母揪住一般。

    曹老夫人对穆婉宁歉意一笑：“这孩子被我惯坏了，给宁姐儿添麻烦了。”

    穆婉宁摇头笑道：“老夫人说的哪里话，曹小姐很是玉雪可爱，我喜欢得紧，哪里说得上是添麻烦呢？”

    她这般说着，便觉得自己的裙角又被不甘寂寞的小手拽了拽，低下头便看到小姑娘鼓着脸颊无声地用口型做出“佩玉”两个字。

    是在生气穆婉宁没有唤她的名字呢。

    穆婉宁失笑，心中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更多了几分亲近喜爱。

    穆老夫人见此，疑惑道：“这位可是曹大人的女儿？怎么没有随曹大人一同往福州？”

    这个问题穆婉宁也有些好奇，只是不好多问，这会儿也留心听着曹老夫人的回话。

    曹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曹佩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爱，“福州那地儿如今是个什么样子，老姐姐你想必也是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