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万万没想到。
八紘稣浥找她居然真的是为了求医……
“哇靠,你怎么被揍成这样?”
竹桃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的木乃伊,毒入肺腑,全身多处骨折,内脏破裂,还有点脑震荡。
据宗酋所说,那是梦虬孙……
“这种程度的伤势,鳍鳞会没有医生能治。”他难掩忧心的问:“姑娘能治吗?”
竹桃:“你找对人了……除了我还真没几个能治。”
她从袖袋里掏出五只药瓶依次摆在床头,取出第一瓶内粉末状的药物,吹进梦虬孙鼻子里。然后便拆掉了梦·木乃伊·虬·全身骨折·孙的绷带。又掏出自己的针线包,摊开在床边。
宗酋背着手,偷瞄着针线包里的风光——大小银针形制各不相同,锋利的刀具亦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银针刺穴封止血运,再沿着肌理切开皮肉,清除碎骨接驳血管筋络。不同形制的刀具在她右手中轮次替换,左手一心二用,配合着依次取来不同功用的药物,适时撒入伤处。
她那一排药瓶排列的整齐有序,多轮替几次便能记住用药的顺序。
至少宗酋已经记得住:第一瓶是粉末,只在最初时用过;其后三瓶都是液体,分别用在切开皮肉的同时、断骨处、接驳血管筋脉时;最后一瓶也最让宗酋感到惊奇,那是一罐胶冻般的膏体,用在最后一步将血肉合拢。
她的动作十分娴熟,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处理每一道伤处都用时极短,但即便如此,将梦虬孙整只处理完毕也耗费了大半日的时间。
竹桃抹了把汗,直接瘫在椅子里。
“剩下的改日继续,我撑不住了。”
“辛苦了。”八紘稣浥彬彬有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姑娘处理的手法十分娴熟,让我有些好奇,是怎样的经历才会对这种程度的伤势如此熟练。”
竹桃的个人资料对于海境来说少有人知,但如果有心查探,倒也不算什么秘密。
避世而居的医者,却有着军医一般对待外伤的娴熟,这多少有些不太合理。
竹桃:“我有一位朋友,他精心养大的女儿被一个惹是生非的野小子勾搭去了。”
八紘稣浥:“……嗯?”
这和你处理外伤如此熟练有什么关系?
竹桃:“丈人爸很生气,但如果给野小子直接打死,女儿会心疼的,可是每次都留手,自己又会很不爽,正好我要修外伤这门医科,需要素材来练习手上技巧,所以……你领会一下精神。”
八紘稣浥:“…………”
堂堂鳍鳞会宗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时间竟不知该对那位凶残的老丈人表示敬意,还是该对那位反复去世的野小子表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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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宗酋亲自请回来的医生,竹桃在鳍鳞会也得到了相当程度的优待。
不过比起玄玉府,条件肯定是差了不少。
她歪斜着靠在窗边,胳膊支在窗框上,探头出去左看右看。
“在找我吗?”
神出鬼没的大雁突然出现。
竹桃啧啧称奇,这个潜行技术真的不是干刺客的吗?
“见到宗酋了?你又怎么吓唬人家了?来来来快跟我八卦一下。”
她让开窗口,对雁王热情招手,眼中闪耀着八卦的光彩。
雁王看了看逼仄的小窗框,又看了看竹桃——上官鸿信选择走门。
鳍鳞会的戒备不可谓不严,但总比不上边关防线,也比不得元邪皇威胁下戒备森严的海境入口。后两者雁王也总溜达来去,鳍鳞会这个守备等级就更不用说了。
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溜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