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漆黑的江水面映出粼粼的灯光,烧烤的香气顺着桥边传向四周,宁一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哥宁跃要了瓶啤酒,不怎么熟练地起开。
他们在的地方,是人潮汹涌的步行街,旁边是个半大不小的电视屏幕,老板家的,随便找了个台,正放着《FLAME》春季常规赛的回放。
《FLAME》是最近特别火爆的一款MOBA 游戏。
这是个5v5的推塔游戏,双方各五人,以中间的河道为界限,共三条道路,一条道路上三座塔、两座附属水晶和一个水晶基地,谁先把对方的水晶基地打碎,谁就胜利。
游戏画风精致,操作难度中等,极受年轻人的喜爱。
此时LED屏上播放着的战队,叫LP。
游戏画面中,他们家的二塔已经被打爆,除了射手,其他队友还在不知所云的瞎几把逛。
在高端局,能出现这种没有意识的职业选手,是非常不容易的。
其中有个镜头一闪而过,照到了少年隐忍怒火的面庞。
他有着特别俊俏的一张脸,白嫩小巧,耳麦都比他的脸要大一截,本该挺乖巧的长相,硬生生因为他的表情,破坏掉了画面的和谐度。
而这张脸,和江边烧烤摊上喝酒的少年,高度重合了起来。
宁一劝:“其实不能赖你,就是你的队友太傻逼,输掉比赛,锅肯定不在你的身上,你能不能别喝了?”
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想说的。
正常人,或者说,一个有责任心的正常人,在输掉比赛的时候肯定会自责。
但是宁跃不一样,他是生气。
他可能是觉得啤酒太难喝,借坡下驴放下,呸了口,重重一哧:“谁说我自责了?锅当然都是这群傻逼的!”
宁一:“……”
“还有你刚刚怎么跟你哥说话的?”宁跃道,“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
宁一毫不示弱:“都是未成年,还刚输了场比赛,你有什么好狂的。”
烧烤摊的老板敏锐地捕捉到“未成年”三个字,往他们的方向看了眼。
“我有什么好狂的?你小子的生活费不是我出的?”宁跃得意道,“我可握着你的命脉呢,说话给我小心点。”
宁跃今年十七
,养着一个小他五岁的弟弟,是家里比较不低调的顶梁柱。
他们爸爸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妈妈已经过世了。
屏幕上,他的队友此时又贡献了一个智熄的操作。
就连旁边吃烧烤的大哥,都忍不住道:“妈的,打ALPME十年了,就没见过这么菜的电竞选手,这个战队是后台硬进来的吗?”
“这种比赛怎么可能靠后台进来,是不是状态不好?”
“屁状态不好,比赛一开始我就在看了,这个战队全靠那个射手撑着,前几场比赛,因为对手也不算太厉害,他一带四勉强还能带起来,后来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厉害,他自己再厉害也没用,可给坑坏了,都没眼看。”
镜头扫过观众席,还有些观众,举着写着“宁跃”二字的牌子。
就算是战况不太好,他们也没把手中的牌子放下来。
“这个选手有死忠啊,”那大哥又说,“真是可惜了,确实是个好苗子,就是没什么机遇。”
“我倒是没见过这个选手,看着眼生。”
“估计是今年才转正的青训生吧,我不止对这个选手眼生,对他们队名也眼生,感觉没见过似的。”
“嚯,查了一下,这个战队都开五年了,最厉害的成绩是18年春季赛入围,还是第一次进八强,菜的离谱,不是全是这个射手全程带吧?”
他猜的倒是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