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者库浣衣局里,宫奴们正在洗濯衣物,玻琴怀里斜挎着一个木盆,盆里装着昌贵妃的纱帐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吩咐道:“贵妃娘娘命我把这纱帐和这几件衣服拿过来洗,洗干净了的话就送来承乾宫。”宫奴们喏喏应着,接过木盆继续做事,玻琴转身离去。宫奴洗着洗着,才发觉衣服上有血渍,但又不敢声张,洗好晾晒了之后按吩咐送回了承乾宫,玻琴坐在茶椅上,从袖中掏出一袋钱给宫奴:“这些是贵妃娘娘让我赏给你的赏钱,让你管好自己的舌头,不然……”宫奴立刻会意,跪下叩首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姑姑饶命!”玻琴拿起茶几上的茶碗轻轻地扣了几下,用鞋子轻轻踢了踢宫奴:“知道的话,就跪安。”宫奴立刻出去,玻琴拿起剪子,将纱帐剪得稀烂。负责洗濯的宫奴被管事公公杖责三十大板,宫奴不堪忍受冤枉,上吊自尽。昌贵妃跪在佛堂前双手合十,面目慈悲,虔诚忏悔:“罪过罪过。”
滟答应听闻勤贵人病了,到宁寿宫里与勤贵人促膝长谈,她得知勤贵人的遭遇,担忧道:“姐姐,步摇怎么可能变成凶器,无缘无故跑去案发现场?”勤贵人叹道:“这种事,应该是有人要存心诬陷,现在安插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内应已经遣走了大半,不过这件事还是让我担心,我身边的人也出了内鬼。先是曲谱的事,再是步摇。”滟答应思索片刻道:“能动我们首饰的,通常都是贴身伺候的人,也就只有姐姐身边的积云和积雨。”勤贵人摇了摇头,道:“不会是她们,往日里我和她们同来同往,再说,案发的时候积云和积雨还陪在我身边。除非……”她还没说完,只听窗外踩碎瓦片的声音,滟答应赶忙打开窗户:“谁在那儿!”勤贵人微笑道:“让她听去了也好,否则她怎么向她主子交差?”勤贵人吩咐道:“积云、积雨,茶点不够了,再去小厨房拿些过来。”侯在门外的两个宫女闻言,就去小厨房做事,滟答应焦急道:“姐姐,这会儿还有心情和我一起吃茶点?”勤贵人莞尔道:“我一向都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我都不紧张,你何须如此紧张?”积云和积雨拿了茶点进来,勤贵人打发她们道:“好了,都下去。”二人退下,勤贵人莞尔介绍道:“宁寿宫的茶点虽然不即东西六宫那样精致,但也是宫中的上品,妹妹快过来尝尝。”
御花园那儿,在甬道里暗害结香的宫女与玻琴在假山的龙洞下会面,宫女道:“看来她们早就察觉了我们的布局,我们的人被遣走了很多。”玻琴道:“那以后行事要万分小心了。”宫女道:“方才滟答应来找勤贵人谈话,她们对步摇的事起疑了,因为当时只有奴婢和半夏进出过勤贵人的寝室,以后怕是没那么方便了。”玻琴微笑道:“汀娥,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也小心应付。照我说的,让她们认为半夏才是眼线,顺便玷污勤贵人的名节。”汀娥回道:“姑姑放心,奴婢一定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为娘娘分忧。”她说着就急匆匆赶回去,张望四周,行色匆匆间遇上勤贵人和滟答应有说有笑的走来,赶忙退避行礼,见她们远去,又匆匆赶到勤贵人的寝室里去打扫,刚要进去,却见半夏从里头出来:“汀娥,你去茅厕怎么去了这么久?里头我已经收拾好了,院子里的花你帮我浇一下就行了,我先去小厨房看看小主的红藻汤好了没有。”汀娥笑着回应她,提着花洒到院子里浇花,见半夏走开,潜入房中,拿出袖子中的书信藏在枕头底下,信封上写着“勤贵人亲启”,随后立刻出门去浇花,滟答应和勤贵人有说有笑地回来,又去陪太后用了晚膳,才高高兴兴地回钟粹宫。勤贵人回到自己寝殿已经很晚,积云为勤贵人收拾床铺,掉出一封信,她将信交给勤贵人过目,勤贵人问道:“今日午后,是谁负责打扫寝殿的?”积雨上前回道:“回小主,奴婢们当时在陪小主游园,留下来的只有半夏和汀娥。”勤贵人吩咐道:“让她们都进来。”
积云领着半夏和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