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见卫官女子醒转,只留了两个嬷嬷照看着卫官女子和小阿哥,便告退离去,现在已是黎明,宣贵人打了个哈欠道:“谢天谢地,总算是生下来了。”太后对她道:“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宫去歇着。”宣贵人朝太后一福,便与萨仁离去,太后叹了口气,对我们道:“现在没事了,乌压压地这儿一堆人站在这儿不通风,都散了。”我们向太后欠了欠身:“臣妾告退。”便纷纷离去。
我正与通贵人走在路上,惠嫔斜倚在步撵上笑吟吟地驶来:“德嫔妹妹,你的奴才们倒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准备一顶步撵。”芳若跪下正要解释,我将芳若搀起,对惠嫔微笑道:“多谢姐姐关心,只是,太医嘱咐嫔妾要多走动,再说这儿离嫔妾的双辉馆也不是太远,若要坐撵,只恐苦了这些个差役,嫔妾先行告退。”说罢,我向惠嫔一福,与通贵人离去,惠嫔只是不快地催促抬步撵的小太监们:“快走快走!祈福可误不得吉时。”说着便远去不提。
皇上批阅完了奏折,李德全领着胡太医进殿来:“微臣叩见皇上!”皇上微笑道:“卫官女子母子平安,胡太医你功不可没啊。”胡太医道:“多谢皇上夸奖,身为太医者,自当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悬壶济世,使病患无恙。”皇上微笑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道:“朕听说卫官女子在孕期间暴饮暴食,和你配伍的安胎药有关,胡太医,你可真行啊,这种法子亏你想得出来!”忽而怒目圆瞪大喝道:“你是受谁指使!竟敢自作主张戕害嫔妃!快说!”胡太医跪下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确信所加的只是开胃的陈皮、山药、砂仁而已,并没有加其他不该加的东西,请皇上明察!”皇上道:“若只是开胃便罢了,如今卫官女子的身子还能否受孕?”胡太医战战兢兢道:“回、回皇上话,官女子小主分娩时孩子硕大,致使宫腔受损,恐怕以后连天葵月事都不顺畅了,再难成孕怕是不能了。”皇上叹气向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退下。”胡太医叩拜道:“微臣告退。”便退出南书房,李德全吩咐小太监沏好了茉莉花茶,小太监生疏地端着托盘,托盘上呈着茶碗和一碟牡丹卷,小太监跪下,高举托盘呈向皇上道:“皇上请用点心。”李德全走来对皇上道:“皇上,您忙活了半天了,先歇会儿吃点儿点心,这是用内务府新采制的茉莉花调制的茉莉花茶,清香可口,皇上快尝尝。”皇上火急火燎地端起茶碗就饮,竟不顾冷热,愣是被烫了一下,将茶水淋得满桌都是,小太监被吓得魂不守舍,跪下忙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李德全揪着小太监耳朵怒斥道:“糊涂东西!也不仔细些!”说着就用力朝小太监挥耳光,小太监只喊饶命,皇上道:“罢了,是朕不当心,把这儿清干净,出去。”小太监捂着脸抽噎道:“谢皇上。”说罢便开始清理桌子,皇上叹气道:“如今太子已经大了,是该就傅了,朕的臣子各个都能文会武,实在难以抉择。”李德全道:“朝政之事,奴才原是不该多嘴的,不知皇上是有意让满臣为太子太傅还是让汉臣担任呢?”小太监清理完毕便退下,皇上对李德全道:“太子生性顽劣,若不加以克制只恐变本加厉,常说咱满人是马背上打的天下,总是少了点汉人的儒雅,若是汉臣教导太子,或许会更合适些。朕一向属意大学士张英和李光地,有他们辅佐太子,必当使太子做好储君,为朕分忧。”李德全微笑道:“皇上思虑周详,奴才自愧不如。”皇上道:“小阿哥还没有名字,老四叫胤禛……不如叫胤禩。”说着就提笔在纸上写了个“禩”字,又道:“着朕旨意,官女子卫氏秉性持柔,温恭善顺,诞育阿哥,功不可没,着晋封为答应,赐紫檀手串一副。”李德全堆笑道:“奴才领旨!”说罢就去弦月阁不提。
慈宁宫内,胡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发抖,太皇太后端坐在上方,很是不屑地瞥着胡太医道:“这次真是有劳胡太医了,和苏麻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