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姝一字一顿道:“应该是……为了镇国公世子。”
冯远章瞪圆了眼睛,哆嗦着嘴唇问:“你是说……“
冯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依照她对冯远章的了解,这一句话足以让他了解全部真相。
冯远章整个人就像泥塑一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冯姝叹了口气,对着冯远章欠了欠身子,缓缓道:“父亲,事已至此……您……节哀吧……”
长平公主是大周的公主,就算她杀害冯倩的事暴露了出来,估计皇上也不会把她怎样。
如果皇上是个明君,也许会责罚她;可如果皇上是个昏君,说不定还会听信长平公主的谗言,把罪过推到冯倩的身上。
事到如今,就算冯远章痛失爱女,也只能忍气吞声,当下保住定安侯府才是关键。
冯远章也是辅佐皇上很多年的老臣了,他对皇上的了解比她多,相信他会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翌日,天不亮,冯远章就被召进了宫里。
龙椅上的周武帝看着大殿上跪着的定安侯,面沉如水:“冯爱卿可知罪?”
冯远章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
他的女儿被皇上的女儿害死了,皇上非但没有一丝歉意,还倒打一耙,想治他的罪,真是太过分了。
可君要臣死趁不得不死,他别无他法。
冯远章俯下身,重重磕了一个头,哑声道:“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昨日,你的次女竟然想行刺朕的长平公主,这件事是你授意的吗?”周武帝用力一拍桌子。
一屋子的人吓得齐齐跪下:“皇上息怒!”
冯远章骇了一跳。
皇上这是想找个借口,置定安侯府于死地?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冯远章砰砰一连磕了几个头,急声道:“冤枉啊!微臣的次女不懂事,得罪了公主,那都是她一人的罪过,皇上对微臣恩重如山,微臣对皇上也是感激不尽,怎么可能会授意次女去行刺公主,请皇上明察!”
见冯远章额头磕得一片青紫,周武帝这才放缓了脸色道:“不管怎么样,你的次女行刺娆儿却是事实,念你对朕一片忠心,姑且就不追责你了,先罚俸禄半年,你赶紧把事件善后处理,免得别人妄议娆儿。”
要说冯二姑娘想行刺长平公主,周武帝其实也是不相信的。
在他看来,也许只是两个小姑娘之间的冲突。
他的女儿是金枝玉叶,定安侯府的女儿算什么?
不过,既然定安侯的女儿已经死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毕竟这件事传开来,对长平公主的影响不大好。
……
天黑的时候,冯远章带着冯倩的尸体回到了定安侯府。
府里早就乱成了一团,冯二姑娘之前住的院子被收拾成一个简单的灵堂,旁边还放着一袭没有绣完的大红嫁衣。
府里的公子和姑娘全都到场了,就连一向不着家的冯二公子也出现了,他悄悄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少女,满目都是震惊。
在他看来,定案侯府的几位公子姑娘中,要数二姑娘最得宠,加上马上又要和镇国公府的世子成亲,在府里更是高人一等。
谁想这才过了一夜,风光无限的二姑娘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冲击力似乎太大了。
二姑娘平时对他这个二哥从来看不上眼,要说有多伤心,那是没有,可要说一点不伤心,好像也不是。
毕竟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都是冯家的子弟。
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得到消息的许氏踉跄扑过来,扑到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