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大人给你换的裙袄,他背着你回来的。”
老宋头将汤药放下,也不看金虞姬,转身就要离开。
听说是被官人背回来,金虞姬心头一暖,遮住前胸的被褥稍稍放开,望着老宋头背影,急切问道:
“他被鞑子砍了一刀!现在如何了?!”
老宋头嘴巴撇撇,望向帐外奔走的战兵,有些不悦道:
“又没刺入脏腑,皮外伤而已,老夫若是治不好,也枉为这辽东第一神医名号了。”
金虞姬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见老宋头又要离开,又问道:
“刘总兵现在何处?”
老宋头不耐烦道:
“大人率兵渡河了,他今日要灭建奴,给辽人报仇!你赶紧喝药,辅兵都跟着过河了,我这边人手不够,好多伤兵还等老夫救治!”
老宋头说罢便走,走出几步,忽然又站住,背对金虞姬,神神叨叨:
“老夫以前好像有个女儿,好像又没有,她也和你这般大。”
“朝鲜丫头,记住,别乱动,箭创伤要静养。”
“你命丢了是小事,若伤口迸发,刘大人又要怪老夫医术不精!老夫可是辽东第一神医!”
老宋头走出帐篷还有唠叨,金虞姬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安,想到官人早有筹划,应当能击败建奴。
心中稍定,想到自己要赶紧痊愈,好去护卫官人,她端起那碗泛着热气的汤药,咬了咬牙,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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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金虞姬三里之外,正白旗旗主黄台吉,正跃马立于山岭之上,用他左边一只独眼,认真观察着尸横遍野的浑河战场。
“主子英明,刘招孙果然来沈阳了,幸好咱们及时放弃围打开原,否则又中了这狗贼奸计!”
黄台吉身边转出一骑,马上骑着的是一个汉人模样的将官,他脸上原本有一条刀疤,此时又增加了一条新的伤口。
见旗主沉默不语,这个刀疤汉人又道:
“他以为虎墩兔就能挡住正白旗,是在是太小看咱们了。主子,奴才请率本牛录勇士,立即冲下山去,阵斩刘招孙,给主子报仇!”
黄台吉右眼位置包裹了一条黑布,他眯缝着左眼打量山下开原军阵地。
其实他还想看看浑河南岸的后金大营,不过,这只独眼实在有点力不从心,只能看到浑河河面一片白雾。
他又将目光收回到北岸阵地,喃喃道:
“旗号、金鼓皆无,没有壕沟,据马也没有摆设,看起来像是个空营。”
黄台吉用手抚摸下巴,思索片刻,转身对那汉人道:
“曹忠清,你亲率一队哨马,小心哨探,看他们营中是否有人,若遇小股明军,全部格杀,不留活口,不使他们给刘招孙报信!”
正白旗牛录额真曹忠清,立即翻身下马,半跪着给他的新主子磕头。
他脸上刀疤抖动,一脸媚笑:
“喳!主子放心,奴才杀尼堪,从没失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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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台吉眼中混沌不清的浑河南岸,其实早已喊杀震天,刘招孙和努尔哈赤的决战已经让南岸变成尸山血海。
刘招孙留给八贝勒的惊喜还没有完全抹去,黄台吉现在,眼睛和耳朵都不太好使,所以才看不见也听不清。
不过,荣头强能听得清。
他听到北门喊杀声越来越近,望着巷口外还在杀戮的彭勇,怒道:
“川娃子,你家甘蔗砍完没,别没事找事!连累几个兄弟!”
狼兵开口就提甘蔗,彭勇听得烦了,好像这个物什很好吃一样。
这个白杆兵也不去搭理荣头强,一手摁住那个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