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爷目瞪口呆,这个姑娘简直可以说是舌灿莲花了,听上去她是一点错都没有啊。不过……就算有错我也不敢说啊…… 元辉才想罢,连忙摆手:“不用赔不用赔。” 赵承晞顺着台阶就下:“莲儿,还不多谢这位宽宏大度的老爷。” 牛莲儿小声嘀咕道:“大度我没看出来,大肚子我倒是看出来了。” 牛莲儿闹着别扭不肯道谢,元辉才看出来赵承晞对这个丫头的宠爱,急忙道:“不用谢了不用谢了。” 赵承晞踱步到琴师面前,没想到这个琴师是个男子。赵承晞见他抱着琴,耸着肩,低头龟缩在角落,看样子畏畏缩缩的,便有些好奇:“刚才那首曲子是你弹的?” “回公子,是小人。”琴师方才见元辉才对赵承晞都礼敬有加,他虽不知元辉才的官职,也知道元辉才是位大人,便猜想赵承晞应该是个官职更高,身份更加尊贵的大人。 “待会可愿到我船上弹奏几首?” “回公子,琴被撞裂了,弹不了了。”琴师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一般,又道,“是那位姑娘撞坏的,还请公子让姑娘给小人一些赔偿。因为这把琴不是小人所有,而是歌坊借小人的,若有损坏,照价赔偿。” 牛莲儿不干了:“我可是为了帮你,你还要我赔!你怎么不让那个胖老爷赔!” “我赔!我赔!”元辉才急忙支使小厮给琴师两张银票。 赵承晞哑然失笑:“你这个琴师还真是有趣。怎么一直低着脑袋,抬起头我看看。” 赵承晞这话一出,自己心里先是颤了一下:我这话怎么这么像个嫖客? 再者,秦崇州双眼一眯,目光如炬,也汇聚到了琴师身上。 最后一众看戏的也都关注起来。 这个年轻的琴师莫名其妙,突然觉得压力倍增,血气都涌上头,自己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佳人,不就一个抬头嘛,怎么就引起了四方侧目? 这个琴师面色通红,看得出原本白皙的底子,眉清目朗,特别是左边眼睑下边有一个泪痣,眼波流转间有种特别的柔媚风情。他周身给人一种文文弱弱,很好欺负的感觉,想必是因为在歌坊伺候客人久了,卑微惯了。 “既然你琴也坏了,那也听不了你弹琴,不然你就先回去吧。”赵承晞转头看向元辉才,“元老爷觉得呢?” “好好好。”元辉才应和道,又指使着小厮,“你把他好好送回去。” 赵承晞又补充道:“这位琴师今日受了惊吓,元老爷是不是要好好补偿一下可不要让人家做了赔本买卖。” 元辉才连连称是。 琴师提步要走,一把折扇却点在他的肩头:“年纪轻轻就不要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开心点。” 琴师一怔,愣愣地注视着面前这张灿若朝阳的笑脸,直到小厮催促,才回过神,快步离开。 琴师走后,元辉才扑通一下跪倒:“微臣参见陛下,请陛下恕罪!” 元辉才的手下也慌里慌张地跟着叩拜。 “起来吧。”赵承晞坐在主位,“朕刚才说了,是朕的人不知礼数,你哪里有罪。” 元辉才稍稍松口气:“谢陛下。” “朕刚才随便看了一下,被摔坏的东西也不少啊,单说这梨花木的桌椅就值个几千两了吧。也不好让元爱卿你吃这个闷亏,要不你列个单子,明日递上来朕赔给你?” “微臣哪敢要陛下的赔偿,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哦?”赵承晞笑得有几分冷意,“看来元爱卿在户部待了这么多年,捞的肥水不少啊,几千两在你眼里倒成了不值钱的东西了?” 元辉才闻言腿一软,直直又跪下了:“陛下恕罪!陛下明察!” “朕看你这个船舫的装潢摆设,都要赶上皇宫了呢?” 元辉才瑟瑟发抖,连连叩头:“微臣知罪,陛下恕罪!” 赵承晞也清楚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户部自古以来就是个肥水最多的地方,谁做都一样,不过既然这个元辉才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