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诚道人淡然一笑,说道:“贫道虽然蒙圣上恩宥,获封国师,原本也是江湖中人。只是如今身在紫阙,不常走动罢了。”
丘之同上前施礼说道:“弟子乃是余杭县令丘之同,今日前来叨扰道长清修,是有要事相询。”
宣诚道人面带微笑,轻声说道:“三位乃是为灾粮被盗来的吧。”
“我等的确是为灾粮的事情而来的。”丘之同说道。
“这灾粮运转的时日,乃是我向皇帝陛下进言的,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贫道心中亦是愧疚的很,我倒有所知,当知无不言。”宣诚道人说道。
“敢问道长,这运粮的时日果然是道长卜算出来的吗?”李固问道。
宣诚道人闻言,轻声笑道:“李少侠果然聪慧得很,这时日的确不是贫道推算出来的,但不知李少侠何以看出?”
“在下虽然并不精于卜算之术,但对此道亦有所研究。这运粮之日虽然是个良辰吉日,但是却不宜迁运,以道长的神通,定然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李固说道。
“没想到张少侠竟然对卜算之术也有所研究,实在令贫道敬佩。果然是年少有为。”宣诚道人赞叹道。
“在下不过是班门弄斧,实在不敢当道长的夸赞。”李固说道。
“李少侠说的很对,运粮之日的确是个良辰吉日,而且还是第一等的良辰吉日,但是却不宜迁运。”宣诚道人说道。
“那道长为何会向圣上进言?”丘之同有些不解的说道。他认为宣诚道人如今圣眷正隆,不应该做出这样蒙蔽圣聪的事情。
宣诚道人闻言却叹息一声道:“这都是贫道的一段孽缘。”
原来宣诚道人未出家时,曾经被当地的劣绅强取豪夺,将他们家的所有田产房产都抢掠一空,他的父母也惊厥而死。他跟他的兄长前往官府报案,却被官府屈打成招,做出敲诈勒索的案供。两人被判发配充军千里。他们在充军的路上,受到押差的百般殴辱。他的哥哥不堪受辱,自杀而亡。于是押差的所有殴辱便都落在了宣诚道人的身上。他被押差折磨的遍体鳞伤,仅吊着一口气,但押差们却依旧赶着他往充军地而去。
在那个时候,背叛充军往往意味着死亡。除了漫长的行途,还要对付如狼似虎的押差。因此死在充军途中的囚徒不计其数。虽然朝廷三令五申,但死在充军路上的囚犯仍旧有增无减。
当时宣诚道人便是仅剩下了一口气。押差们却丝毫不顾念他的身体状况,只是催着他快速前行,稍有不如意,便会拳打脚踢。对于这些押差来说,押送囚犯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如果囚犯死在了路上,他们反而能够更早的回去交差,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总是虐待囚犯的原因。
宣诚道人在生死的边缘,却遇到一个侠士,将他解救了出来。这个侠士原本想带着他行走江湖,但小小年纪的他,却已经看透了世俗,便没有跟着这个侠士前行,反而是到了最近的一个道观出了家。他聪慧异常,一点就能领悟,因此他的道法与日俱增,很快便成为了方圆五百里最有名的道士。
后来他的师傅死了,众位师兄弟争夺住持之位,他看到众位师兄弟的面目,心灰意冷,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一路挂单而行,在这一段时间中他的声名越来越大。直到他来到余杭城的白云观挂单,受到住持的极大赞赏,便留在了白云观里修行。住持羽化后,宣诚道人便继承了住持之位。又过十年,他的名声甚至传到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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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皇帝的耳中,将他传到京师,侍奉座前,后来更是封为国师。
“难道是这人跟道长建议的?”李固听到宣诚道人的话后问道。
“不错。当时我正在设坛做法,祈求国泰民安。他便突然闯了进来,让我向皇帝陛下